“佟太守,去了昌平一趟回来后,没过几天,便查出来被传染了时疫……太守府十日前就封了,太守亲自下的令。钦差大人也一并在太守府内。”
第二句话,也犹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众人头顶。
“佟太守将城内诸事都交给末将,可惜末将只会带兵,根本不知道怎么治理府城,师爷也跟着太守一起自封太守府,根本就帮不了忙。”
断粮,太守染了时疫自封太守府,只留守城将士管理偌大的漳州府城,怎么可能不会乱。
“怎么会断粮?府衙粮仓里的粮呢?还有怎么不去周边府城买粮?”
盛儒面色凝重,上前两步,眼神凌冽,气势全开的盯着洪刚。
洪刚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心中惊诧。
这人是谁?怎么给他这么强的压迫感?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这种气势,竟然比江承弋还要强盛些。
莫不是某位宗室子弟?
可是他没有收到此次的赈灾队伍里有宗室随行赈灾的消息啊?
洪刚被这股气势压制着,不敢得罪盛儒,恭敬回答。
“是太守的一个小妾,联同衙内监管粮仓的主簿倒卖了粮仓的粮食,在被发现后清查粮仓,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半的粮食。大人派了人去最近的曲州购粮,但是人却是带着伤回来的,去曲州那边的道上竟然有山匪,粮食被抢了。那群山匪狡猾,又在两州交界处活动抢劫,漳州此时水患未退又有时疫,无法派兵剿匪,只能派人去另一边更远的沧州购粮,沧州贫瘠,粮食也少,种出来的粮食基本只能自给自足,更多的能卖的粮更是少之又少,而且这一来一回,需要花费三四日时间。”
洪刚说着,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此刻的口中满是苦涩之意。
他只觉口苦,心也苦。
天灾人祸,最苦的便是百姓了。
“先前还有拿出一些余粮去城外施粥安抚躁动的灾民,但是在买不到粮后,也只能停止施粥了。而且,佟大人也染上了时疫……他下令将这几日内与他接触过的人通通都带到太守府,又让我派人将太守府围了起来,将里面的人与外界隔开,城中家家户户熏艾蒙面闭户实行管制,以确保疫病不会在城中蔓延……”
“城外的灾民,末将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说到最后,洪刚的声音无力又悲哀。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盛儒也皱起眉头,面色和所有人一样的凝重。
“所以,赈灾的队伍来了,这城中断粮的危机便能暂时缓解了。”
这时,江莞玖忽然开口。
洪刚收敛起自己负面的情绪,朝着江莞玖点头。
“是的,钦差大人说,此次陛下拨下来的赈灾款项和粮食物资,皆是由少将军亲自带队一路护送至漳州,有了这批粮食,城中的危机也能暂时缓解,我们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别的府城购粮了。”
江莞玖点头。
“那曲州和漳州之间的那群山匪呢?曲州富庶,趁着此次断粮的危机暂缓,即刻派兵剿匪,便能将两城之间的路重新打通,也不用再跑那么远去购粮,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洪校尉该知道的。”
洪刚被一个小姑娘带着教训的语气说教了,本有些愠怒,但瞧见了站在她身边一左一右气势一个比一个强的二人,心头的愠怒默默的就消了。
“知道。”洪刚有些憋闷。
“但是这群山匪是忽然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这群山匪的据点在哪里。他们也都狡猾的很,躲在林间伺机而动,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地方跑出来。他们很熟悉那一片地方,很难抓。”
洪刚能知道这么清楚,还是他在粮食被抢而抽不出手调兵去剿匪后,派了几个斥侯去跟踪查探,但却无一例外的在一片林子里集体失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