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内渐渐平息的动静,院中容琛紧张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待大夫从屋内出来时,已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大夫,我家大人怎么样了? ”
还未待容琛上前询问,便有一人急急上前,在离大夫三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凑近。
大夫朝着那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夫快要控制不住大人的病情了,万幸大人意志坚强,没有抓破皮,否则就麻烦了。”
与大夫说话之人是佟太守的老管家,闻言唇瓣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您可是漳州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了啊!连您都控制不住大人的病情……”
老管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容琛的眉头也是皱成一团。
“佟大人涂了药不是好转了吗?怎的会控制不住?”
大夫又叹了一声。
“回钦差大人,老夫给佟大人涂的药膏,效果虽好,可是有一点,便是这药极容易成瘾。况且这药膏配的太仓促,里面我加了罂粟1子,若不是佟大人坚持以身试药,老夫是不敢给大人用的。”
“老夫医术不精,对这疫病,老夫浑身所学用尽,也只能暂缓病情……”
大夫很是沮丧又悲哀。
想他在漳州行医问诊三十余载,浑身所学尽出竟然拿这时疫毫无法子。他在漳州的医者中医术是排在上乘的,他都对这时疫没了法子,若是没有外援,那漳州,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昌平那般地狱的景象了。
大夫虽有些沮丧,但他还是要继续研究根治时疫的药方。
早日研究出来,那佟太守便能早日痊愈,那些染了时疫的百姓也都能活。
目送大夫进了一旁的耳房小屋后,容琛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
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顶上是一片灰蒙蒙的云笼罩在这四方小天地间,一如容琛此刻灰暗的心情。
正这时,一名蒙了面的士兵来到院门口处,冲着容琛喊话。
“大人,洪校尉找您。”
容琛收回视线,朝着那士兵点头示意知晓,而后待那士兵离开后,便抬步朝太守府的大门处走去。
太守府大门外。
江承弋与洪刚站在门前不远,商陆则是跟在他们身后。
现下三人脸上都蒙了面巾,站在紧闭的大门处,等着大门另一边传来声音。
“洪校尉,找本官前来可是有何事要告知本官?”
等了会儿,在场三个人便听见了门口传来了容琛的询问声。
隔着厚重的大门,声音被削弱了许多。
“容大人,是赈灾的队伍到了,末将便带少将军过来找您。”
“承弋哥来了!”容琛的声音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
“嗯。”江承弋先是应了一声,而后便是直入主题。
“里面的情况如何了?太守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情况不太好。太守的病要控制不住了,至今还没有找到能够控制时疫的办法。现下太守府内也就太守染上时疫,其余人都暂时安全。但是大夫也黔驴技穷了,佟太守恐怕撑不了多久……现在我们对这时疫唯一所知的便是,它是人传人的传染方式,最直接的就是伤口接触。”
容琛缓了缓,现下没有多少心情与江承弋过多寒暄。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将时疫的情况告知外面还一无所知的江承弋,让他转达给派来此次赈灾的太医院太医,让他们尽快讨论研究出对抗时疫的药方。
“染了时疫的人前三天没有症状,三天后会在身上不同的地方起小水泡,而后患处会奇痒无比;没办法控制的话,水泡会慢慢蔓延全身。病人无法得到及时医治,会痒到将身上水泡挠破,继而接触外人造成传染。就算强忍着不抓,后面水泡越来越大,便会自破流脓水,最后病人不是自己抓挠而死,便是浑身流脓病死。这个过程,大概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