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哼一声,起身朝太康帝一拜。
“陛下,臣以为,派二十万士兵增援即可。北达五十万大军压境,而忠武将军所驻守的北疆人数加起来才不过三十五万人数左右,再派二十万人数的军队一并押解粮草送往北疆即可。至于派哪位将领领兵合适,臣有三个人选。”
“说说。”
太康帝望向孟阔。
“我朝共十三名肱骨良将,其中六名分别驻扎南方各处,且他们更擅长的还是水战,并不适合让他们中人领兵北上。而剩下的七名,忠武将军一直驻守北疆燕云十八州,战事起,忠武将军首当其冲。而其两名副将亦是同忠武将军一同守在北疆最前线。而臣亦身怀守护京都安全之责任,是万万不能离京的,如此,便剩下了三人。而臣认为,臣之子孟鼎扬,忠武将军之子江承弋,育德老将军之孙张崇,都是可派遣之人。”
“这三人年纪虽轻,但都战功累累,由他们中任何一人率军押运粮草前往前线,陛下不必担心。”
魏广贤听着,心中一片阴霾,立即起身拜向龙椅上坐着的太康帝。
“陛下不可!虽三位小将战功累累,可他们终归还是太年轻了,还让他们中一人押送五十万人的粮草前往边境,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们便是万死难免其罪!”
“且这粮草数量必定庞大,若是全由一人押送,未免有心怀不轨之人……臣以为,将粮草分批运送更为妥当,而臣正有一人可荐。”
“心怀不轨之人………嗤,本官认为,魏相若是安分守己,那必定不会有不轨之人。”
孟阔嗤笑一声,语带讽刺的看向魏广贤。
“镇国公休得污蔑本官!”魏广贤面上一片愠怒之色,又朝着太康帝拱手。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克己奉公,镇国公为何要如此出言毁坏本官清誉!臣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晋的安宁!”
魏广贤面上戚戚然,全然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席位。
孟阔被魏广贤用言语给强按在加害者的席位上,面上倒仍是一派镇定自若之色,依旧是那凉风习习的嘲讽语气。
“哦,魏相可真是高风亮节吾辈楷模,您一心奉献大晋,陛下感念在心,您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这几十年,陛下也都看在心里,您可是陛下的左右手,想来魏相年岁也不小了,这几年看着身子骨愈发不中用了。想来您也该为后辈们腾腾位置,不若明日上朝便向陛下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毕竟您一心为了大晋,陛下可不能亏待您。”
说着,还朝魏广贤作了一揖。
魏广贤袖中拳头紧握,费劲力气才压下心中暴戾,僵硬的朝孟阔露出一抹笑。
“本官这几年虽身子骨渐弱,但也无甚大碍,到不了告老还乡的地步。本官还想为我大晋殚精竭虑,再护我大晋几年太平。”
“陛下,还请成全臣的一片忠心。”
说着,径直朝太康帝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不得了,这软威胁太康帝也只能咬着牙受了。
“丞相快快请起,朕怎么不会成全丞相的一片忠心呢?丞相可是朕的左膀右臂,朕怎么可能就让丞相轻易的告老还乡。镇国公,你的话过了。”
若是魏广贤真如了孟阔的话,翌日便向太康帝提出告老还乡,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全京城的流言蜚语和魏广贤门生的死谏。
真如了孟阔的意,虽然除了魏广贤,但其门生遍布朝中各处,只要魏广贤让人传出流言,再加以引导,世人便会认为是镇国公与魏相在朝堂上不对付,容不下魏相这位肱骨大臣,逼得魏广贤不得不告老还乡。
更甚者,因为镇国公乃是皇后本家亲哥哥,可能会被一些人传的更离谱。
譬如镇国公让皇后天天给太康帝吹耳边风,让其对魏相心生嫌隙,从而达到将朝堂变成他镇国公一言堂的地方。
还有便是镇国公与太康帝联手,由镇国公出面,太康帝幕后,逼得一代为国为民的好丞相下台等。
虽然太康帝也想让魏广贤下台,但不是现在。
而他也知晓孟阔一直在激魏广贤,就等他露出破绽来。
可惜了,这老狐狸精得很,打太极踢皮球是随手就来,还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至高点。
一旦有人针对他,那便是那人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