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莞玖回京的第三日清晨,江承弋率军启程了。
卯时,江承弋身着戎装,而文昭远身着朱红官服,二人进宫向太康帝辞行。
随后,由太子姬元华携三品及以上文武大臣在宫门口为其送行。
一直骑马走到了东城门外。
“今日孤为怀远少将军饯行,念君即将远行,故以茶代酒。”
下了马,姬元华拿起身旁内侍已经准备好了用托盘端着的酒杯,将其中一只酒杯递向江承弋。
“孤在此祝少将军一路凯旋,与忠武将军一同得胜归朝。”
说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江承弋双手捧起酒杯,眼神坚毅笃定。
“臣借太子殿下吉言,臣必与家父誓死守卫北疆!必叫那北达恶犬,有来无回!”
说完,也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与江承弋相互敬茶完,姬元华同样端了个酒杯走向在江承弋几步远的文昭远处。
同样向他举了举酒杯,面上带着温和却又公式化的微笑。
“孤也在此祝愿文员外郎能与怀远少将军平安将粮草护送到北疆,一路顺遂,不会有不长眼的小人贼子心怀叵测。”
文昭远听着姬元华意有所指的话,佯装听不懂,带着假笑面具端起内侍托盘中的另一支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向姬元华敬道。
“小臣借太子殿下吉言。臣一定竭尽全力,与怀远少将军一同将粮草安全护送到北疆,粮草在,小臣便在。”
说完也一饮而尽。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姬元华给他准备的竟然是烈酒。
文昭远猝不及防被酒水呛了喉,顿时捂着嘴咳了一声。
姬元华这才佯装记起什么,歉意的笑了一声。
“忘了同员外郎说了,少将军因为要赶路,孤便以茶代酒了。员外郎的便仍是酒水了。是孤的不是了,员外郎可莫要生气。”
文昭远咳了两声,脸上有被呛喉而导致的两颊涨红,听到姬元华的声音,他有些狼狈的回礼。
“没……没有,太子殿下见外了,是小臣……喝的急了,让殿下见丑了。”
心中却是阴云密布。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他出丑,太子可真是小肚鸡肠之辈。
这么一想,呼吸稍快了点,又呛了点辛辣的酒水入喉,顿时又忍不住捂嘴咳了起来。
姬元华见状,满脸关心之态。
“文员外郎可是难受的很?不若孤让人带你去太医院让太医们看看,待缓过来后再出发也行。”
说着,招手便要让内侍将文昭远给带走。
文昭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急忙重重咳了两声,努力顺匀了气,急忙开口。
“不必了!陛下圣谕不可违逆,小臣已无大碍,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小臣。”
这要是让太子的人给拖走了,先不说抗旨的罪,若是他真的去了趟太医院再回来,江承弋估计都不知道带着粮草和军队跑哪去了!
这样他还怎么监视他!
朝臣中也有同文昭远站一边的人出来打圆场。
“文员外郎既已无事,太子殿下也无需多费心,他们该启程了。”
太子的小把戏被拦截,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态度比之前冷淡了许多,朝着说话的那人淡淡应了声,随后就望向江承弋。
朝他点点头。
“去吧,北疆就靠你们了。”
江承弋掀起戎装下摆,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定不辱使命!”
太子笑着亲自将江承弋扶起。
“去吧,向你家人道个别。”
江承弋被太子扶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朝他点头,而后转身朝着城门口一旁停着的几辆马车走去。
马车前早已站满了人。
闻氏和郝菁搀扶着老太君,二叔三叔和两位婶娘则是站在她们两侧。江莞柔红着眼睛和郑常恭站在一起,江承钰则是抿着嘴和几个同样严肃的堂兄弟们站在一起,五姐儿江莞华等几个小姐妹则是站在几个兄弟们身后,江承徽和沈舒窈一起,江莞珍和容琛相携站定,最后便是江莞玖和姬盛儒站在容琛的身旁。
江承弋看着江家三房人除了到不了的基本全到了,心中一片感动。
他上前几步,重重朝老太君的方向跪下。
“孙儿拜别祖母母亲,拜别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孙儿此去,祖母和母亲还得劳各位叔婶照顾了。”
江正皓江正廉抢先一步扶住半跪在地的江承弋,斥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