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鼻子一酸,悲伤的情绪又席卷而来。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然瞒过了内务府和太医院的检查,还要置陛下于如此……”
“其实,倒也不难猜。”联想到最近魏家愈发频繁的动作,姬盛儒沉声开口。
“父皇倒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敬德公公,父皇最近可有跟你说过什么?尤其是魏家的。”
姬盛儒将目光望向一直注视着太康帝情况的老太监敬德。
敬德心中一惊。
“殿下是说……”
“阿儒,你是说……他竟如此狠毒?!”孟皇后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声音颤抖。
“那可是他的父皇啊!他竟然想弑父弑君?!”
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太子,但太子此时身陷北疆战场,且他又已是太子,又深得百姓民心与太康帝的倚重。
他是断不会做如此自掘坟墓的事情。
而如此想下来,自幼便隐隐与太子争权,又与姬元华在朝中分庭抗礼的熠王姬元凖,便自然有了最大的嫌疑。
而且还是在太子不在京城的情况下,太康帝又中了毒,那姬元凖便有了足够替父监国的理由了。
身为皇储的皇兄在北疆,而大晋现在的天子又身中奇毒昏迷不醒。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姬盛儒斩钉截铁的说道。
至于是不是他……
那不至于。
他不至于先耗尽不少人力物力先去寻来已经绝迹了的奇毒,又费尽心机的给太康帝连续不断的下药之后又掏出一个解毒丸来解太康帝的毒……
他就没那个必要。
况且他也没有争那个位置的心。
熠王这个封号是领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则是乐意之至。
他甚至还想一封王就立即请旨赐婚,还是被太康帝给压了下去才如此。
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他就是想跟他的绾绾过二人世界,当个闲散王爷,带着一家三口去周游列国,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勾心斗角的有什么好?
在他看来,争那个位置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孟皇后还是不敢相信熠王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之前分明还来探望过你父皇,本宫瞧着他面色并无异常……”
“对了!”敬德忽然脑中金光一闪,重重拍了下手心。
“前阵子魏贵妃经常给陛下送各种汤食,而陛下留宿玉华殿时,也有用过玉华殿的东西……会不会是魏贵妃下的手?”
说着,敬德眼底狠色一闪即逝。
“一定是她!”孟皇后恨声说道。
“是与不是,这几日便能知晓了。他不会等待太久的。”
姬盛儒微眯双眼。
这时,一直注意着太康帝反应的商陆忽然开口。
“痰盂。快!”
敬德反应迅速,立即从床侧的一个死角处抽出一个痰盂。
商陆立即将太康帝扶坐起身,敬德将痰盂凑到太康帝身前口下几寸。
不过一会儿,太康帝忽然脸色变得紫青一片,两颊鼓起,而后一大口深色的血液就从口中喷溅而出。
直接喷进了敬德拿着的痰盂内。
孟皇后顿时心中一紧,不自觉朝前快走两步。
“陛下!”
“陛下没事,只待陛下将体内毒素都吐出来,再给陛下直接服下这还魂丹补充流失的气血即可。”商陆镇定的说道。
“好。”
只是太康帝这毒血吐得实在是有些多。
痰盂几乎接了五分之一的血,太康帝吐出来的血的颜色才渐渐变得正常。
“敬德公公,劳烦先给陛下擦拭一番。”
敬德哎了一声,立即去拿先前进来时让人送进来的热水里沾湿了毛巾,给太康帝擦净唇边污血。
“不好了!娘娘!娘娘!”
这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了崔嬷嬷的急叫声。
商陆眼疾手快的将还魂丹塞进太康帝口中,朝孟皇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