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醒了!”商陆一直在把着太康帝的脉象,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睁眼的人。
他立即压低声音呼唤众人。
众人急忙回头。
敬德率先扑跪到太康帝床边,孟皇后则是坐在太康帝床沿,握住他带着薄茧的手。
“陛下……陛下您醒了……”孟皇后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陛下!是老奴的疏忽,才导致陛下遭此大罪,请陛下责罚!”
敬德亦是一双老目中含着热泪的看着苏醒的太康帝。
太康帝刚清醒,有些愣怔的看着床帐顶。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然后他侧过头,看着一个泣不成声一个向他请罪的两人,又抬眼去看这二人身后站着的人。
商陆已经退开,将空间留给家属们,自己则是退到床角站着。
只剩姬盛儒站在孟皇后与敬德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太康帝刚开口就发现了自己声音的不对劲。
而后唇边便被他的三子给递来了一个茶杯。
他被扶着脖子抿了口茶水,这才又抬眼看着姬盛儒,以眼神询问他。
“事态紧急,儿臣先与父皇简单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熠王居心叵测,设计让父皇中毒,现下又欲行逼宫之举,已经带着人朝着父皇的寝宫而来。”
太康帝闻言双目一瞪,整个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老二他……对朕下毒?还要逼宫?!”
姬盛儒点头。
太康帝闻言双目瞪得更大了,整个胸膛剧烈起伏。
“陛下现在刚解毒,不可大动肝火。”商陆见状立即在一旁提醒了句。
“父皇,其实您也明白熠王的野心,但您一直在给熠王自我反省的机会。可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既选择了成王败寇,那父皇也该收起对他最后的宽容。毕竟他已经连续两个多月给父皇下毒了。”
姬盛儒见状,开口道明太康帝的心境,又阐明商陆诊出他这毒潜伏了多久。
太康帝闻言闭起双目,再睁眼时,眼底多了几条血丝。
“熠王心思不正,竟妄图弑君,其心可诛。”
太康帝的眼神变得冷漠。
“明王听旨。”
太康帝忽然开口。
姬盛儒与众人皆是一怔,而后齐齐在太康帝床边跪下。
太康帝的声音不大,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倒是一字一句,声音清晰的传进众人耳中。
“朕……给明王暂调金羽卫之职。”
第一句话就惊得敬德噌一下抬头看着太康帝。
“陛下……”
“噤。”太康帝只吐出一个字,而后继续深吸一口气开口。
“若熠王若行大逆不道有违朝纲……有违背天地不仁不义之举。明王……可代朕……行削王,平朝纲……贬庶人之能。”
“将之党羽歼灭,熠王……关押天牢。”
说到最后,太康帝已明显气喘。
但他还是坚持着吩咐。
“敬德……”
“老奴在。”敬德立即起身上前,将耳朵凑到了太康帝耳边,这样能让太康帝少出点力气说话。
太康帝与他耳语几句。
敬德应是,而后立即起身朝着太康帝寝殿中的御案走去。
从御案暗格中拿出一块令牌,敬德将之交给姬盛儒。
“殿下,这是调令金羽卫的令牌。”
姬盛儒仍旧跪在地上,郑重的双手接过令牌。
“儿臣,定不负父皇嘱托。”
“你二哥……若是有你这般觉悟便好了……可惜……他看不透……”
太康帝看着双目清明铮亮的姬盛儒,声音中又是叹息,又是感慨。
声音越来越虚,眼也重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