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有关自己调令的手续文书，问道，“那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去官差那边了？”
苏陌茴点了点头，再次叮嘱着，“你去之前，把这两份交到军营人员登记处，等他们收好盖了章之后，拿走一份再走。”
毕竟这两份是外出人员亲自提交的，苏粤也没法直接给他办了。
“谢谢苏小姐，也...替我多谢苏将军。”明明是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壮汉，此刻已经红了眼圈儿，就连声音都有些凝滞。
苏陌茴摆了摆手，“别，家父等会儿就过来了，你要谢的话，还是当面比较好。”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且期待的，“或者，到时候真的带回来一个敌方的项上人头，再谢也不迟。”
孙凡听着这话，原本通红的双眼也眯了起来，说出的话格外认真，“孙凡...一定不负苏将军和苏小姐的期望。”
......
苏陌茴想着昨儿和孙凡的对话，脑海里浮现出他妹妹的身影。
昨儿下午，孙尚书请了苏粤和苏陌茴去他府上，有意无意地说着孙涵竹的事情。
直到苏陌茴亲眼见到孙涵竹，也就是孙凡的妹妹时，她终于理解了孙凡无助的绝望，和那带着无限恨意的痛楚。
只见一个清瘦无比的小姑娘，穿着有些不贴身的衣服，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可苏陌茴只脚踩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让这个小姑娘惊恐无比，直接把头缩进了身上盖着的毛毯里，噤若寒蝉。
苏陌茴隔得很远，大概得有快二十米了，可长时间接触病患的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姑娘的异样。
孙涵竹非常瘦，眼瞧着就能看得出来她凹陷的面庞，还有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手掌。
可以说，已经不能被称为手掌了，即她们两人相隔甚远，她也可以从那纤细的手掌中清晰的看出来血管的走向，还有苍白皮肤下面若隐若现的指骨。
而且，按照现代医学角度来看，六岁小姑娘的标准身高是109.7~119.6cm之间,体重标准在16~27kg之间。
可被用了膑刑的孙涵竹，身高只在80cm左右！
毕竟被剜去膝盖骨之后，下面的肌肉就不能自主动弹了，说不定还会肌肉萎缩....
想着孙尚书的话，她的心情也低沉了下来。
“就这样还算好的呢，刚开始被接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三十斤重，只认那臭小子一个人...”
臭小子，也就是孙凡。
诶，真是可怜人。
苏陌茴也不奢求孙凡能给她带回来一个教徒的项上人头了，但愿他这遭前去西北，能平安回来就行。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眼瞧着明儿就是二十六了，孙凡他们是清晨出发，要不要去送上一送呢....
想了许久，她才下定心思，决定让苏诚去送个信。
毕竟苏诚是苏粤的亲信，也在帝君面前有个脸熟，他去办事儿会比自己一个姑娘家强点儿。
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