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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刹下意识地垂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的灵魂纯净得如同初生的晨曦，哪怕是自己最虔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像是一种亵渎。
小一则彻底宕机，它遍历三千世界的数据库，竟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形容这惊心动魄的容颜。
那是一种糅合了神性与人性的极致美好，霜雪般的清冷气质中，藏着能让天地失色的温柔。
“归澜。”权九熙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描摹他的模样，可当这道虚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只剩下最本能的呼唤。
近乡情怯，原来连面对一道虚影，她都会如此手足无措。
归澜的身影在蓝光中微微晃动，步伐轻缓地向她走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转瞬即逝的冰晶莲花，空气中弥漫开清冽的冷香，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
他停在权九熙面前，微微俯身，伸出的手指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轻轻落在她的头顶。
那触感虚无缥缈，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辛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琉璃色的眼眸中只有她的身影，专注得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权九熙猛地别过头，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她抬手想擦掉，却被归澜的指尖轻轻按住手背。
那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她浑身一僵。
“对不起。”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
对不起没能早点找到他，对不起让他独自承受魂飞魄散的痛苦，对不起……她有太多太多的歉意，却不知从何说起。
归澜轻笑起来，那笑声如同碎玉落进冰湖，清越动听。
他倾身靠近，琉璃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滚烫的情愫，热烈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傻瓜，我的命，从来都只在你一人手中。”
无论是创世时的孤寂，还是后来的魂碎，只要她想要，他便甘愿奉上一切。
权九熙猛地回过头，想看清他眼底的深情，可眼前的身影却已开始变得透明，如同被风吹散的雾霭。
她伸手去抓，指尖穿过那片虚无的白，只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
“我还要多久才能复活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向沉稳的凤眸中写满了恐慌。
归澜的身影越来越淡，只剩下声音还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阿九，你太孤独了。去看看三千世界的日升月落，去尝尝人间烟火的滋味，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权九熙望着他即将消散的方向，声音低得像梦呓：“可我只想要你。”
空气瞬间陷入死寂。
蓝光渐渐褪去，乾坤鼎重新归于沉寂，只有鼎底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温度。
零刹和小一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能感觉到权九熙身上翻涌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狂喜、失落、思念与痛苦的复杂气息，沉重得让机甲内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