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低着头,嘴里说道:“大家都坐下来吧,站起来干甚么呢。”
接着他来到赵柽面前,笑了笑:“二哥儿病好些了吗?”
赵柽道:“劳大哥惦记,基本痊愈了。”
赵桓突然兴奋起来:“那就是能喝酒了?”
赵柽微一扬眉,赵桓这个人平日没什么爱好,顶多就是养点鸟虫信信佛,对于道君皇帝那些广泛的兴趣一点都无,尤其不喜酒色,可此时竟提出喝酒来,可见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那般郁结。
赵柽点头笑道:“倒是能喝点,最好是果酒。”
赵桓也笑道:“其实二哥儿也知道,我也不过就是喝点果酒罢了。”
赵柽想了想倒还真是,无论是上次赵桓单独摆家宴,还是以前一些时候,这位太子要么滴酒不沾,要吗就是只喝些梅子酒。
赵桓走进案后坐下,开始小声问赵柽一些去陇右时的事情,赵柽提到自家一枪挑飞回鹘三公主的面纱,赵桓立刻笑起来,摸着微微长出的须髯问公主长得如何?
赵柽回忆道还挺不错,没想到那边的风沙,居然能有脸蛋白嫩和新剥壳熟鸡蛋一样的小娘。
赵桓说道,那怎不捉回来做个小妾?
赵柽立刻摇头,说那种好武艺又野性的,就怕半夜起来给自家一剑,然后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赵桓立刻哈哈大笑。
一旁,赵楷坐在案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不自在。
他暗暗叹气,觉得太子赵桓的脑子实在不够用,明明最想夺你太子之位的人就在旁边坐着,居然还和他谈笑风生,这不是城府极深,就是胸无城府,怎么看赵桓怎么像后者。
至于赵柽,养鹰飏去,狼子野心之辈也……
这时道君皇帝和皇后从殿后走上来,众人再次起来见礼。
只见道君皇帝今天打扮很随意,也没穿道袍,而是戴了一顶高筒东坡巾,这是一种时下在士大夫中很流行的便巾,又在淡黄色的便袍上披了一件丝绵半臂,显然是要做出一副家常洒脱的模样。
道君皇帝看起来心情极好,他瞧着下面大几十人,脸上露出平日极少见的慈祥表情,心中同时有些得意,想大宋开国以来,疆域最大,钱粮最广,皇嗣最多都出在他这一朝,这真是历代先帝都未做到的伟业。
让众人坐下后,道君皇帝便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在众人一片恭维声中,宣布家宴开始。
几杯酒下肚,道君皇帝挥手打断丝竹,道:“今日家宴,可有个行酒的章程?”
益王赵棫道:“爹爹,我和九哥儿几个都商量好了,上次是对课,大上次是猜谜,这次就作诗填词好了。”
“作诗填词?”道君皇帝笑着道:“倒也不错,却如何论输赢?”
赵棫道:“作不出来的罚酒三杯,作不好的罚酒一杯,作的最好的不用喝。”
道君皇帝摇头道:“那岂不是除了做的最好的那个不用喝,其他人都得喝酒?”
众人闻言皆大笑,赵棫脸红道:“孩儿却是没想过这些。”
道君皇帝道:“我看做出来的自家随意,做不出来的自罚三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称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