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不上朝,也不去府司,看看花花鸟鸟,摆弄刀枪棍棒,就是在王府里闲了一天。
他琢磨着依道君皇帝的脾性,迁封秦王的事情未必会在今日朝上说,既然已经开始相互谋算,那极可能会在庆功宴上宣布出来。
到时候,众矢之的,正中道君皇帝下怀。
黄昏时,朱小乙过来,在书房里汇报一番后,赵柽便叫人更衣,接着又唤过来黄孤和苏石两个,点上十名侍卫,出了王府大门后,直奔樊楼。
樊楼原名白矾楼,后来更名为丰乐楼,亦叫樊楼。
樊楼位于御街东北端,马行街和任店街交汇的地方,裹头集市近处,距离宫城的东华门不算很远。
这个地点乃是东京内城最热闹的两处之一,另外则是州桥附近。
樊楼乃东京七十二家正字号酒楼之首,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顶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
每到夜晚之时,楼内楼外,灯烛齐明,光华灿烂,为东京一大盛景。
虽然城内酒楼兴盛,但却以樊楼最为名扬天下,向来吸引无数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骚客来此游玩欢宴。
樊楼之内拥有东京第一流的歌舞乐伎,而大宋规定,艺伎陪酒、陪宴、陪游、陪歌舞、弹唱是被允许的,来樊楼的人决不仅仅是为了一顿夜宵、饭菜,而是为了歌舞。
官员、文人、墨客,来此观看歌舞被认为是儒雅的事情,只要不在里面失态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就不会受到谴责。
所以尽管樊楼只是座酒楼,却生意极其兴隆,只因依靠的不是饭菜,而是陪侍饮宴歌舞的女子,文人写了诗、填了词,靠这些歌舞乐伎传唱扬名,一举两得,相得益彰。
关于樊楼,有诗为证: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
眼下,赵柽一行人就来到了樊楼近前。
樊楼共设五楼,分东西南北中,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其中有的楼只是寻常饮酒,有的楼却有各种歌舞曲乐,有的楼则可点杂耍戏法,有的楼却是花房雅阁。
其中西楼是雅阁,南楼有大片歌舞,赵柽带着众人来到西楼门前。
这樊楼西楼,乃是最奢贵一处,寻常商贾都与费不起,里面都是开阔的雅阁,可以单独点来歌舞助兴,吟诗填词,极尽风流。
西楼门前灯火璀璨,便是三个小厮三个女侍迎了上来。
黄孤和苏石都依赵柽吩咐,换了书生儒袍,侍卫也着便装,刀剑藏于里处。
一行人被请上楼去,又换了个妇人接待,言语八面玲珑,直上了最贵的三楼,选了靠里处雅阁进入。
这阁子宽阔豪奢,便是与公侯门阁都不相上下。
内里都是软柔的毯子,席地的桌案,花瓶翠羽,各种装饰零碎物件,应有尽有。
妇人自家介绍,唤作梅娘,说话间便请点起酒菜。
赵柽几人于这樊楼倒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未曾表露过身份。
这时侍卫都在门外守着,黄孤苏石两个依了赵柽言语,只做相识朋友,各自坐在花案之后。
赵柽也不看牌子,只是把那最贵酒菜点上,喜得梅娘欢喜合不拢嘴。
待酒菜点完,便是舞乐,梅娘道:“公子可有熟识,都要唤谁来陪?”
一般来樊楼西楼的,是必点歌舞乐伎,或弹唱舞,或是陪酒。
赵柽看了梅娘一眼,微微一笑,道:“叫赵元奴过来,别的再安排十名八名,要歌舞出色。”
赵元奴乃是樊楼两大花魁之一,另外一名花魁是李师师。
梅娘闻言,先喜后愁,喜的是一见些人便是多金贵家,说不得还是甚么衙内子弟,出手言语都无比阔绰,愁的却是这花魁赵元奴。
她道:“实不瞒公子,别的都能承恩公子,就是赵娘子眼下有客,怕是今夜无缘,还请公子谅解一二。”
赵柽闻言脸上笑意收去,旁边苏石一拍桌子:“甚么客有我们公子尊贵,还不快去叫来!”
梅娘闻言不由赔笑:“实不是奴家推脱,赵娘子那边确是有客,刚入花阁不久。”
黄孤也道:“让你叫人就去,哪来些聒噪废话!”
梅娘见三人骄横,也只能先言语安抚,道:“三位公子稍坐,待酒菜上来先饮着,奴家去那头瞧瞧,看那边阁子无闲暇可以请动。”
苏石道:“有甚无闲暇,旁的阁子不必管,只叫她过来就是!”
梅娘急忙应承,又捡好听的说了几句,然后碎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