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奴这时已经给赵柽斟满杯酒,但心中却愈发五味杂陈起来,刚才她见到赏金一幕,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公子应是出身官宦之家,就算衙内里也该是拔尖的那种。
因为打赏黄金这种事情,商贾之家很少能做出来的,黄金稀有,虽然和银子可以兑换,但于市面之上却少流通,也少有人拿黄金去换白银。
事实上大宋一直流通的是铜钱,原本白银只做大宗结算时使用,只是近年来铜钱贬值,很多地方便开始用起了碎银。
至于黄金,那是财富和尊贵的象征。
商贾之家即便藏有黄金,都是当做宝贝留着,别说打赏,就是使用都不太可能。
而一般的官宦家虽然也有黄金,但同样很少拿出去,像樊楼这种地方,打赏银子就足够了,怎么可能去用黄金打赏。
而且还是打赏个下人,还言语间这般随意,普通衙内就算家里肯给黄金,也不可能去打赏下人,至少也要在名花面前显摆才是。
赵柽这时见赵元奴只是给自家斟酒,却并没有坐下,一双妙目瞅着他有些发呆。
他伸出手去,一把将那玉手抓住,轻轻一带,将赵元奴带进怀中,笑道:“娘子为何不坐?”
赵元奴本来心中正在胡思乱想,哪里料到赵柽居然如此大胆,不由轻声呼道:“啊公子,这不可以。”
平时就算客人一掷千金让她下场陪酒,也没有直接坐在怀中的,大多还是恪守规矩那种,甚至一些读书人还会遵从一些酒桌礼节,哪里会这般粗暴直接。
花魁身价与那些名花或者下面的小花不同,青楼女子坐上花魁这个位子后,虽然也会夜宿陪客,但在外边却不能如其她女子一样,和客人随意的打情骂俏,便是言谈举止都须注意分寸,不能做出些降低花魁身份之事。
即便要做,也不能在雅阁里,也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否则花魁的身份就不值钱了。
赵柽把赵元奴揽在怀里,便是其她女子也吃了一惊,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好发生在花魁身上,但却都只是看着,甚至有些心中还冷笑起来。
赵元奴声音仿若猫儿低语:“公子……还请放开奴家。”
赵柽道:“先喝杯酒。”说完端起酒杯到赵元奴面前。
赵元奴面色酡红,低声道:“奴家喝就是了,还请公子放手。”
赵柽看她喝完杯中酒,笑道:“久闻娘子歌喉更要盖过李大家,给本公子唱首词可好?”
赵元奴这时感到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只觉这公子也忒是无礼了些。
她出道即花魁,哪里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如此搂抱调笑,这些不都是要在房中做的吗?
“公子想听什么词?”这次声音更低,仿若蚊鸣。
赵柽道:“娘子就唱一首晏同叔的浣溪沙吧。”
他说罢放了手,赵元奴从他怀中扭走,去了场中。
此刻听得曲响,赵元奴略微整了下发丝纱裙,然后望向赵柽,轻轻唱了起来。
唱的是: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闲离别易销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娆,柔中夹着几分妩媚,乍一听似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魅。看书溂
直传出雅阁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