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有管兵权,却没有调兵权!
想到这里,道君皇帝面色复杂地看向赵柽:“秦王,你怎么说?”
赵柽上前一步,朗声道:“官家,此事好办!”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怎么就好办了?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你一下就想出办法来了?
道君皇帝也心中疑惑,皱眉道:“秦王,你说说该怎么办?”
赵柽笑道:“官家,适才白、李两位相公说打残废了女直人,还不如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还能用钱解决,打残了却是脸面问题,不好想办法。”
道君皇帝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废人岂不是打脸羞辱?”
赵柽道:“既然如此,孩儿挑些壮健手下,去到那驿馆之中,将那几个残废的女直人,直接杀死了事,既然死了赔钱可以省却麻烦,那就都弄死算了!”
他说完之后,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先把人废了,让对方丢尽脸皮,然后再派人杀了?这也太歹毒了吧,这还是你一个贤王该办的事吗?
道君皇帝闻言气得一拍桌案:“秦王,你这是什么混账法子!”
赵柽摊了摊双手:“官家,两位相公和尚书们不都是这个意思吗?”
白时中胡须直颤:“秦王殿下,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
李邦彦忙道:“殿下玩笑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张邦彦道:“殿下,殿下,我可没这么说过……”
赵柽撇了撇嘴,退了回去,再不发一言。
道君皇帝气得脸色难看:“都是庸才,都是庸才,就想不出一个真正的办法吗?”
看没人说话,他最后目光又落到蔡京身上:“太师,给朕想个法子!”
蔡京颤悠悠道:“陛下,容老臣想想,老臣想想……”
道君皇帝闻言不愉,腹中运气道:“快快思索!”
过了好半晌,就听蔡京缓缓地道:“陛下,老臣倒想到个不算法子的法子,或许……能消除些金国使者的怒气。”
道君皇帝从椅上向前一弹,瞪大双目瞅向蔡京:“什么法子?”
蔡京一双看似混浊的眼睛,望向赵柽,悠悠地道:“陛下,这法子恐怕还要落到秦王的身上啊!”
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冷笑道:“老太师但讲无妨!”
蔡京道:“虽然说金国的使者被打残废,但毕竟不是几位皇子下的手,所以只要把那个动手的人绑缚了送给金国使者处置,说明此事全是该人所为,与皇室无关,那金国使者恐怕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他话音落下,赵柽神情骤然变得阴冷,目光冰寒瞅向蔡京。
蔡京却不看赵柽,而是微微低下头去,仿佛又再次次昏昏欲睡起来。
“好法子,果然好法子!”张邦昌第一个叫道:“这样不但能撇清关系,还能让使者出气,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啊!”
唐恪也道:“太师此计甚好,如此一来眼前的尴尬局面就被轻易化解,那动手之人交给女直出气,他们也再说不出甚么来。”
道君皇帝大喜,道:“妙计,果真妙计也!”
下面赵构慌了神,这岂不是要将鹏举送过去?这还了得,这才真不是人办的事呢!
他要开口劝阻,可看着道君皇帝欢喜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还是闭住了,他觉得自家劝说根本没有用处,眼睛不由望向赵柽,或许只有二哥才有办法。
只见赵柽眯着双眼,只是冷望蔡京,却不说话。
道君皇帝道:“秦王,那个打伤金国使者的人眼下何在?”
赵柽“啊”了一声,转头看向道君皇帝:“官家,什么打伤金国使者的人?”
道君皇帝愣了愣:“就是你那个手下,出手把金国使者打废了的那个人!”
赵柽面露疑惑:“官家,你说那个人?那个人并非臣的手下啊,臣此刻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什么?”道君皇帝立刻睁大眼睛:“秦王你再说一遍,你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赵柽点了点头:“官家,那人只是臣在市井中结识的一名侠士,那天也不过才是第二次见面,本来倒想着收做手下,可是相国寺事情后,早就不知跑去哪里了!”
道君皇帝气得抓起桌上的小羊毫狠狠地丢过去:“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赵柽讷讷地道:“那人确非臣的手下,就像蔡太师所说,和臣没有一点关系。”
道君皇帝猛地站起身,瞅向前方赵构道:“老九,你来说,那行凶之人是否秦王的手下?”
赵构摇了摇头:“爹爹,那人却不是二哥的手下,穿衣戴帽,与市井平民无二。”
道君皇帝盯着他瞅了片刻,目光转向赵模:“十一哥儿,朕知道你从来不会撒谎,那人可是你二哥的手下?”
赵模吓得浑身颤抖,张嘴道:“爹爹,爹爹,那人真不是二哥的手下啊!”
道君皇帝冷冷地道:“不是手下是什么人?”
赵模道:“爹爹,孩儿不知道那人和二哥的关系,但看着确实不是手下,那人说话也不是东京口音,孩儿,孩儿愿意发誓……”
道君皇帝怒气丛生,将桌案拍得“啪啪”响:“秦王,那到底是什么人!”
赵柽犹豫道:“官家,臣好武艺,此人也好武艺,市井之中因武结识,他自称相州人,听口音也是那边的,武艺不错,应该是个江湖侠客,除此之外,臣再不知道别的了。”
“你!”道君皇帝盯着赵柽,胸口剧烈起伏:“秦王,你在撒谎!”
赵柽摇了摇头:“臣没有撒谎,官家可以捉拿那人,拿到了一问便知。”
“你以为朕不会派兵前去捉拿?”道君皇帝怒道。
赵柽不再言语,站在那面无表情。
“滚,你给朕滚回去!”道君皇帝大口喘着粗气:“三个月不许出府,不许出府!”
“臣遵旨!”赵柽到前面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
“你,你干什么去?”道君皇帝恼道。
“官家不是让臣滚回去吗?臣现在就回去禁足。”赵柽脚步根本不停,直往殿外走去。
道君皇帝觉得自家此刻都被气糊涂了,他伸手抓起桌上的笔洗,用力打出去:“滚!滚!滚!”
“啪嚓”一声响,笔洗落地粉碎,赵柽早走出了殿外。
“逆子,逆子!混账,混账!”
道君皇帝的气骂声在后方不绝于耳,赵柽头也不回地往宫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