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竟然真是因为这个?!”沈霆安不可置信,两个眼睛鼓得老大。
“考入翰林院,后来又升迁进吏部,多少人能有这样的福气?我也是不懂了,为何他三番两次要辞官,还因为这事要寻死?!”
宋梧蹙眉看向沈霆安:“所以之前,沈公子把这事给沈大人提过,还不止一次?”
沈霆安顾不得面子,慢慢从地上重新坐回去,很快将事情说了出来。
“渊词自从一年前被升迁调入吏部之后没多久,整个人就不对,要么暴躁无比,要么郁郁寡欢!”
“他告诉微臣,他不喜欢在吏部就职,这里有人刻意刁难他,而且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他,希望微臣帮忙将他说道几句,调回翰林院去!”
但沈霆安认为,从翰林院从七品直接到吏部六品,连升四级,这么好的事情,反而要调回去,儿子实在是胸无大志!
再者,自己堂堂沈家,京中多少人见了不给几分薄面,哪敢有人真的敢为难他?
怕是儿子自己苦读多年,受不得打击,上官或同僚说了几句,就认为有意针对他!
况且吏部的人见了沈霆安,态度一向和善有加,还曾多次说要好好关照沈渊词。
这种情况下,沈霆安若是去吏部面前提将儿子调回翰林院,不但会得罪吏部,自己也会面上无光!
于是,即便沈渊词三番两次提及此事,沈霆安还是都拒绝了。
最后好几次,父子俩还因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
宋梧垂下眼眸:“沈公子给沈大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叹息一声:“不但他的上官为难他,吏部所有人都欺负他、侮辱他、取笑他、威胁他!”
“那些人每日挑他的错处,虽然没有身体上的责罚,但语言的威力巨大,已经让他到了听到吏部就浑身战栗的地步!”
沈霆安焦虑地紧盯着宋梧:“竟有这么严重?”
宋梧点头:“我与沈公子方才沟通过,也亲眼见过那些画面,所以我在想,恐怕沈公子入吏部,一开始就是有心人的阴谋!那人把准了沈大人你的心态,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方才她在沈渊词的识海,看到的那张大网,里面全是这样的画面。
看得她都心头不忍。
沈渊词已经隐忍了太多,太久!
她又补充道:“而且沈公子是清楚这件事的,只是对说出来沈大人你不信他,感到十分绝望!他入了吏部,其实为官生涯也到头了!他绝无熬出头的可能!”
长阳郡主早就低声啜泣了起来,她也不想再听什么来龙去脉的经过了,立马哭着一把抓住了宋梧。
“王妃,那要如何才能救渊词?求您赶快说说救他的办法!”
沈星灿顾不得哭得跟花猫一样的脸,也赶紧走到宋梧身边:“王妃姐姐,求您赶快救哥哥!”
宋梧看向沈霆安:“那要看沈大人是否愿意答应沈公子之前的请求了!并且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真正的理解他,关爱他!”
这句话说完,长阳郡主的啜泣转为了抑制不住的痛哭。
她的渊词,从小就能忍,什么都自己扛,真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从小就在夫君的厉喝和鞭子下长大,总想着做到最好得到父亲的夸赞。
但一直到现在,从未有过!
她无助地看向沈霆安,声音里的绝望已快将整个人都撕碎:
“你从来都不夸他,从小都不抱他!你可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在你的鞭下,寒冬腊月,一个人只着单衣苦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