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块帕子擦了擦嘴,又操着柔弱的语气说道
“妾身已经深知伏越的厉害,哪里还敢再惹。倒是君上,若不想伏越再受今日伤害,也应当顾念着其他妃嫔才是,这般恩宠,怎不会惹来杀意呢。”
嬴政原还算沉着性子,听郑良这般说,忽又压低了嗓子提醒道
“孤为君王,孤宠爱哪个女人难道还要征求他人同意?看他人脸色?她们若是不悦不依,不留在秦宫便是,怎么?秦宫没了这几个人便过不下去了?!”
一番话语言辞犀利,像是说给他人听,又像是在警告郑良,郑良从来也未见国君这般偏袒一个女人,心中虽有不甘,可国君面前也不敢多言造次。
“是,君上说的是……”
见她病歪歪地倚在床头,嬴政的语气软和了些许。
“子姌既病着,那孤也不久留了。”
留也留不得,郑良也不开口挽留。
“恭送君上……”
待嬴政将要走出屋子时,又转身说道
“子姌,今日的话孤信你,希望你不要骗孤。你陪孤十余年了,孤知晓你的不易与苦楚,自然也怜惜你的付出与隐忍,孤敬你,也尊重你,希望你不要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断送了。”
“是……”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郑良虽是点头回应,可当她踏出要害伏越的这一步时,便知无回头路了。
驻月在承德殿的屋内醒来,见周边无一人守着,嬴政也不在,她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杀人了!
如井喷般的血浆喷洒在地,叫人作呕,虽说这会儿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可驻月仍觉得四周有一股血腥味飘散着。
她恍惚起身,只觉得身子乏累,这屋内的摆设倒是简单,除了桌案柜中摞着些许竹简外,似无其他。
嬴政虽是一国之君,可行事主张简单朴素,屋内也未有奢华之物,倒是这墙上挂了把十分精美的宝剑,引起了她的注意。
隐隐似乎听嬴政介绍过,这是秦先祖留下的传家之宝,秦先祖养马出身,一直不忘当年艰难,也教导历代秦王英勇无畏,敢争敢夺!
驻月知晓这把宝剑对秦国的意义,也不敢乱摸,只是盯着瞧了片刻,又见这面墙旁边的书架上放了不少古籍。
大抵是方才经历了生死时刻,这会儿驻月只想静一静,她随意拿了卷正要看,发现架子旁放了个莲花香炉,感觉甚是突兀。
在书卷旁放香炉,不怕突然倒了点燃书籍吗?
驻月瞧了眼,又突然觉得这间屋子格局似乎有些奇怪。
这面墙十分空旷,只挂了把剑,但其他几面墙要不置了架子,要不用屏风装饰,只有此处,透着几分怪异。
她的手抚过墙面,而墙的另一头,赵协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屋外有人,而且不是嬴政,他能听到轻唤的脚步声在来回踱步,指尖划过墙面传来的沙沙声响。
难不成今天这个惊世秘密就要曝光了?!
这给赵协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团团转寻着合理的借口呢!
“为什么要放个香炉?”
嬴政似乎从来也没燃过香啊。
驻月伸手刚要触碰,嬴政来的恰好来了!
“伏越!”
那莫名其妙提高的嗓门吓了驻月一跳,回头就瞧见嬴政一脸错愕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