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伸手，没想到居然拉住了兰眠。
两人皆是一愣。
“我……”
“你……”
几乎同时开口，沈之停住，随后问兰眠：“你要去哪？”
兰眠盯着握住自己手臂的手，“你的情况好像比我想到还要严重一点。”
沈之：“嗯？”
兰眠动了动手，将手抽出。
“我是鬼，按理来说人是碰不到我的，你如今能够触碰到我，不仅与你的命格相关，还有一方面。”
她故意停顿住，去看沈之的脸上。
沈之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很自然的接过兰眠后面没有说完的话。
“因为我快要死了。”
“将死之人会逐渐淡化人鬼之间的界限，所以我才能触碰到你。”
他的语气掀不起丝毫波澜，似乎口中的那个将死之人不是他自己。
沈之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要去哪？”
兰眠指了指床上的被子，开口：“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沈之抿唇。
他的声音有些低。
“家里没有别的了。”
“我可以把你刚刚洗过的那套用符术弄干。”
沈之摇了摇头，他依旧坚持：“不能用旧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道：“我出去买。”
兰眠：“？”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之这么在乎这件事，想不通。
她摆了摆手，随沈之去。
“随便你。”
沈之：“我去了，很快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
兰眠盯着被沈之拉上的门，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这小孩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抬手拿出一张符纸，低声念了一句。
符纸那边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大师。”
兰眠应声了一句，“嗯。”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对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怎么了解，但她总觉得，这小孩家里有些简陋了。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这小孩的？怎么家里就这么几样东西。”
另外一头的陈会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兰眠皱眉：“说话。”
陈会长：“沈之在您身边吗？”
兰眠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不在。”
陈会长这才把话说清楚。
“沈之是天煞命格，他成年之后我们就没怎么管过他了，离他太近我们也会受牵连，不过您放心，我们一直有关注他，会保障他最基本的生活条件。”
兰眠知道天煞命格对于普通人的影响，更何况他们是天师，对此更是避讳。
“行，过两天送些东西过来，算我头上。”
还不等陈会长问清楚，兰眠就掐断了联系。
她随手将符纸一丢，符纸在空中化成灰烬。
慢慢散落。
沈之怎么还不回来呢。
－
沈之拿着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细细回想曾经在书上看到的内容。
新人进门，很多东西都要换成新的。
他家里东西少，全部换成新的也不麻烦。
不过今晚时间是不够用来全部换新了。
明天放学倒是可以空出些时间去买新的。
还有长辈要给红包。
他没有长辈，不过也不能因此少了兰眠的，明天起床他会给兰眠。
沈之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大红色的物品，突然想到。
早该出来买的，确实比灰色的好看不少。
也很衬兰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