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呜呜呜……
陈春梅抖着肩膀,将头埋在了儿子的身上。
这番动作,给人看去,就像是她被婆婆磋磨狠了,不敢放声哭嚎,只能委屈地压抑着自己一样。
大家伙儿一看这熟悉的场面,便不问三七二十一,都上来好言相劝。
“辛夷啊,你这咋又生气了?啊?孩子们都还小,有啥错处,你好好教他们就是了,咋能上来就罚跪磋磨呢?”
“是啊,赵婶子,你看看,春梅怀里的孩子,都被吓着了,你快消消火儿,孩子吓坏了再请大夫抓药的,花钱就亏了。”
叶辛夷冷笑。
原主之所以被村里人说成是毒妇,是恶婆婆,就是陈春梅这个小贱人,故意做出这等样儿给抹黑闹出来的。
陈春梅嫁给赵大郎三年,仗着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那是嚣张得不得了。
每次她占不到婆家便宜,就抱着儿子,跪在院子里哭哭啼啼,装成受气挨欺负的小媳妇儿样儿,让左右邻居都误以为是赵婆子在磋磨她。
而赵婆子为人好强,又好面子,不愿跟人解释自家事,一来二去的,长此以往,狠毒婆婆的恶名就传开了。
顶着恶毒婆婆这么个坏名声重生,叶辛夷当然不愿意。
这次,她非要揭了陈春梅这张皮不可。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那是不存在的。
所以,看着陈春梅嘴角压不下去的得意,叶辛夷语气更加冰冷无情。
“陈氏,你一哭一闹,装成这样,轻飘飘的两句话,就不打算让你娘家还钱了对不对?”
陈春梅听出婆婆不像以往那样要息事宁人的语调,暗自一哆嗦。
说不怕婆婆那是扯淡。
可一想到拿回娘家的那些银子,恐是要不出来,哭得更厉害了,“娘……我,我不懂事,你看在大郎的面子上,饶我这一回吧。”
认错挺快,可咬住牙关,硬着头皮,还是不提还钱。
叶辛夷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当下就拿出了撒手锏,“陈氏,老娘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这两年你娘家借我的钱,我都清清楚楚,一笔一笔都给他们记在本子上了。
哪年哪月哪天,什么时辰,你回来管我要钱给你娘家干什么用,一点不含糊地写得明白,分毫不差。
而且,打你进这家门开始,三年来,拢共加起来,你娘家拿钱,没有八两银子,也得有六七两之多。
这么多银子,你哭一哭,闹一闹,就不想还钱?
我一个寡妇攒下来的的钱,不是大风刮回来的,你想不还钱,那是做梦想得美。
你陈家一大家子人,个个不缺鼻子不缺眼睛,好胳膊好腿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好道不走,净想歪路。
陈氏,你看谁家不想法子出力赚钱,却让出嫁了的闺女回婆家骗钱花的?啊?你们陈家就这等教养吗?”
既然是开撕,叶辛夷当着众人面,一点没给陈春梅留情,毫不犹豫地揭了这个惯会兴风作浪的贱人皮。
围观的几个邻居,本来还想再“好心”劝一劝,说和说和。
可一听陈氏往娘家倒弄了婆家六七两银子,才惹得赵婆子骂她,顿时都打消了解劝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