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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翌日，钟艾起了个大早。
半年来第一次不做噩梦，神！清！气！爽！
钟家以吴阿姨为首的几个老佣人难掩喜色，在钟艾传回回家消息后，立刻找了几十个小时工，把整个宅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但钟家从没这么久门庭冷落过，因而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钟艾慢悠悠走到东花园，破奴果然还在看花，钟艾知道，钟宅所有的海棠花都是为破奴种的。
自己祖上有个太太太爷爷和破奴关系很好，但具体哪位她实在记不清了。
她对钟家没什么归属感，自然也懒得记，更不愿意继续什么祖业。
“早上好！今天开始算命，怎么算？”钟艾走上前打招呼，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始这件事了，早一天开始，早一天离开钟家。
她一身休闲服，未施粉黛，但还是难掩十分漂亮，钟艾的漂亮在钟家朋友圈中是闻名的，她小时候偶尔犯了错，其他人都会劝钟六夫妇：轻点打，别伤了孩子漂亮的脸。
“你对易数式盘，通灵术法一窍不通，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破奴也不啰嗦，直接指出问题。
“有你在，我还需要学什么通灵术法，易数式盘？我那个爹学了那么多，最后不还是要问你？”钟艾倚靠在墙上，笑道。
从小她就看惯了钟六算命，自从上了初中，钟六会在寒暑假强制她在会客厅旁观，美其名曰用环境熏陶出兴趣。
但她只恨这个宅子里全是来算命的俗人，恨钟六夫妇对她的冷漠和折磨，恨他们总是说钟艾会接过钟家算命通灵的衣钵。
她上高中开始便刻意回避这件事，坚决不肯学钟六教她的掐诀算法，也不肯学易数式盘。
钟六为此好几次把她打的头破血流，但她坚决不改，上了沙市大学之后更是再也没回过家，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钟家这个世代逃不脱的宿命。
谁知父母突然双双意外去世，她处理好丧事回到沙市，偏偏还是被破奴缠上了。
唉。
念及此，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也正有此意，你问我就好，但我们需要快速重整钟家，培养些默契，你需要先打出名声，我打听好了，你的问客身上，必然有线索。”破奴说道。
“可钟家已经冷了半年了，再中兴起来也恐怕要个一年半载才行。”钟艾愁眉道。
“没人来我们就去找人，总不能干等着，钟家还是有些老客，你只需要放出消息，这部分人自然会来。”破奴提醒道，钟家在雁镇还是有些底蕴的。
“那些人就够了吗？”钟艾心中一喜，星星眼盯着破奴，企图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要是够了，那就不用折腾其他的了。
“当然不够，剩下的，你去街上揽，带个凳子去路边坐着就好。”破奴低头苦思，最终想出这么个办法。
这办法对他来说的确大材小用，但耐不住实在好用，这一千多年钟家人每次出街算命，都会吸引一大波忠实问客，每次揽来的问客保质期最低30年。
寿命长的话，五六十年也不在话下。
“坐在路边放张纸吗？”钟艾惊讶，回想起自己出去旅游去一些宗教性质景区的时候会看到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总是带个小马扎，坐在路边拉过路人强行算命。
“对，我记得几百年前是放个桌子，但现在……”破奴摇着扇子，错开钟艾震惊的目光。
钟家这百年来再也没出去过了，他实在不知道行情。
“摆摊占道罚款500，我不如开个直播呢。”钟艾想了想，决定还是利用现代工具。
“直播？”破奴一脸疑惑的盯着狡猾一笑的钟艾。
“哈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老年人与现代工具。”钟艾指了指破奴，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到时候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我只播一个月，一个月后，有需要的自然就会来雁镇找我了。”钟艾虽然一向不喜欢钟家这项祖业，但她也知道，钟家能延续至今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
钟家人算命通灵，从不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