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自几日前便始终伴随在皇后身旁,撷芳殿中静寂无声,惟有风拂帘动,烛火幽微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容。她一袭青色宫裙,衣角已染上几分尘土,眉间是掩不住的疲惫,双目微红,整个人宛若秋日凋零的海棠。几日水米未进,嬿婉的身子早已支撑不住,可她仍咬牙撑着,眼底隐隐透着一股倔强的神情。
撷芳殿外,寒风夹带着细雨,时而掠过檐角,殿内空气愈发冷冽。她扶着雕花檀木的门框,微微佝偻着身子,脸色煞白,唇色如霜,连手指也因寒冷而微微发颤。春婵小心翼翼地为她递上一杯温热的茶并劝她歇息,嬿婉却只抬眼一瞥,未曾接过,轻声道:“无碍,娘娘尚未安眠,我怎能独自歇息?”
皇后早已看在眼中,虽未多言,但心中难免对嬿婉这般尽心的举动感到些许温暖。皇后的面容憔悴,泪痕未干,眼神中却透出几分复杂。虽知嬿婉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但在这几日的陪伴中,嬿婉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心中难免动容。她每每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继续沉浸在失子的悲痛中。
而嬿婉也感受到了实打实的回馈,短短两天,皇后对她的好感度已经从25涨到了50。
殿中,皇后依然靠在床榻上,身披狐裘,眸色暗淡,额角的青丝微微散乱。自七阿哥病重以来,皇后未曾合眼,面容憔悴至极。她虽一言不发,但偶尔微蹙的眉间,泄露了她心底的焦虑与哀痛。嬿婉见状,虽心中也是波澜起伏,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恭敬与镇定,丝毫不露情绪。
就在此时,远处忽传来脚步声,殿内的宫女们立刻躬身退至一旁。随着玄色蟒袍的撩动,皇上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嬿婉见此,心中一紧,强打起精神,轻盈地转过身,盈盈下拜,柔声道:“皇上万福,臣妾有失远迎。”
皇上走进殿中,目光扫过四周,见嬿婉立在角落,神色疲惫,身形单薄得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他眉头微蹙,声音透出关切:“嬿婉,朕听闻你几日来都未曾合眼,连饮食都不顾,你身子骨素来羸弱,怎么也不顾着身子?”
嬿婉抬头,勉强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却透出倦意。“皇上,臣妾无碍,七阿哥病重,皇后娘娘悲痛欲绝,臣妾实在不忍见娘娘如此,愿尽微薄之力,陪伴左右。”
她言语柔和,举止依旧恭敬,虽然疲惫之色难掩,但那双眼睛中依旧带着坚毅。皇上看着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似是要洞穿她的隐忍,叹息道:“你这般尽心,朕很感激,但若身子垮了,如何再陪伴皇后?”
嬿婉听罢,低头敛目,声音微弱却不失坚定:“是。”她的手轻轻扶着柱子,指尖微微发白,衣袖间露出细长的手腕,因寒冷而微微颤抖。
系统提示:皇上对宿主的好感度增加5,共计55。
皇上目光微转,落在一旁的皇后身上。皇后此刻依然沉浸在哀痛之中,神情憔悴至极,眉间带着隐隐的哀愁。她睁开疲倦的眼,瞥了一眼嬿婉,虽然未曾言语,眼中却有几分复杂的情绪流转。许久,她叹息一声,声音沙哑而沉重:“魏贵人几日来不眠不休,臣妾记在心中……只愿七阿哥能有转机。”
嬿婉闻言,低声道:“皇后娘娘保重凤体,七阿哥定然心中惦念娘娘,必会得上天庇佑。”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宽慰之意。
几日后,七阿哥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薨逝了。宫中早已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撷芳殿内,寂静得似能听见殿外雪落的微声,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花纹如泣如诉。
皇后斜靠在凤榻上,面如死灰,双眼空洞,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仪与端庄。她的手,紧紧抓着一条玉佩,那是七阿哥生前常戴的物件。如今,冰冷的玉佩尚在,孩子却已不在人世。她嘴唇微微颤动,眼中的泪水却似被封住了一般,始终没能掉落。
嬿婉跪在皇后身侧,眼中尽是柔软的悲悯。泪水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滑落在衣袖上,打湿了一片。是做戏还是真情,也只有嬿婉自己知晓。
她缓缓起身,轻轻握住皇后的手,柔声劝慰:“娘娘,节哀顺变。七阿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您如此伤心。”她的声音似冬日的暖风,柔和而不失坚定。眼见皇后依旧没有反应,她继续道:“臣妾虽无资格为人母,但看着七阿哥病中挣扎,心中也是痛楚万分。愿娘娘能为七阿哥保重身体,若是他在天上瞧见您这样,怕也是心疼。”
皇后垂下了眸子,睫毛轻颤,泪水终于滚落。她哽咽着,声音嘶哑:“他……是本宫的心头肉,怎么就这样去了呢?本宫……本宫还有什么好活的?”
嬿婉连忙上前,轻声安慰:“娘娘,您还有皇上,还有和敬公主……您若是这样悲痛,七阿哥也不会高兴的。”
殿内的灯火明明灭灭,照在两人身上,映得嬿婉的眼中水光潋滟。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皇上披着貂裘踏入殿内,脚步虽轻,却将雪夜中逼人的寒风透进来,将整个撷芳殿的温度又压低了几分。
殿内烛火微弱,映得那玉雕龙纹的几案上,茶盏里的水已然冷透,一丝白气都未见。嬿婉依旧跪在皇后身侧,耳听得皇上进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收了几分,却不敢擅自起身。
“皇后,”皇上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深重的疲倦与悲哀,“朕知道你心中难受,七阿哥是朕的嫡子,也是你的心头肉,可人已去,不可再回,朕希望你……你还要保重。”
他话未说完,声音已在殿内弥漫着哀叹,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出的黯然。皇后原本僵硬如石的面庞,在听到这一声“保重”时,竟无力支撑,双肩一颤,整个人似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子慢慢滑下榻,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如纸,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
嬿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轻轻道:“娘娘,您千万要保重凤体。七阿哥若是知道您这样伤心,必定会更加不安。”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皇后的手臂,触感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