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郡。
今夜仓亭渡的火光,比往昔更显明亮,就连对岸原本的漆黑,此刻也被火光照亮。
张靖双手负于身后,于望楼遥望着北方。
“主公。”
戏志才轻声说道:“夜已深,您还是先去歇息吧,奉孝他们必能得胜归来。”
其实此刻的戏志才,内心同样难以平静。
别看他与郭嘉在一起时,常常高谈阔论,挥斥方遒。
但今夜之战。
始终是两人出仕以来的首战。
更得张靖委以重任,全力支持,于他和郭嘉而言,都意义非凡。
“无妨。”
张靖摆了摆手,开口道:“此前已歇息过了,眼下奉孝他们正于东武阳拼杀,吾又怎能安心入眠,想来志才亦是如此。”
“主公明鉴。”
戏志才并未否认,让他此时去睡觉,他表示睡不着一点。
“将棋盘取来。”
张靖道:“吾二人边下棋,边等奉孝传来捷报。”
“属下固所愿也!”
戏志才向张靖施礼,心中也颇为赞同这个提议。
“杀!”
此时的东武阳,城东犹如烈焰燃烧,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彻四野。
“哐哐~~”
“噗嗤~杀!”
在潘璋的率领下,先登营向吕布所在府邸投掷火把后,便悍然冲向正门。
两百余陷阵将士,手持长、短戟和重盾,于门外列阵御敌。
即便面对千余大军的冲击,也未曾后退半步。
“杀~噗嗤!”
先登营虽然没有重盾,但他们个个悍不畏死,哪怕身前的袍泽被杀,他们依旧持枪猛地刺向陷阵将士。
完全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因为主公和参军在此之前,便对他们有过交代,此役唯有速胜,否则必将一败涂地。
“杀!!”
面对如此攻势,哪怕是身经百战的陷阵营悍卒,此刻也极为心惊。
“变阵!”
潘璋见前军遇阻,面色肃冷暴喝道:“后军分队共持一杆长枪,合力冲锋上前,将这龟壳击破,死了都进英雄祠!”
“斩将夺旗,向死而生!”
潘璋非常清楚,眼前的陷阵营,可是主公都认为棘手的存在,要不然也用不上先登营。
况且陷阵营足有八百。
而眼下不过两百。
真要让陷阵营全部集结,那他们的伏击,岂不成了笑话。
“斩将夺旗,向死而生!”
随着潘璋喊话,后方的先登营将士纷纷如打了鸡血一般,快速组建数支队伍。
他们共持一杆长枪。
宛如撞车攻城般,义无反顾的冲向陷阵营。
“兄弟们,给我冲!”
潘璋见此再度暴喝道:“哪怕是踩着袍泽的尸体,也要给我冲进去,哪怕死在敌阵之中,也不能让袍泽鲜血白流!”
“杀啊!”
陷阵将士看着义无反顾,朝他们冲上来的敌人,也不由感到震撼。
哪怕他们的战戟。
每每都能带走数条性命,却依旧没有敌人停下脚步。
“斩将夺旗,向死而生!”
一名眼看就活不成的先登营将士,直接双手扣住陷阵营重盾,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杀杀杀,冲进去!”
潘璋钢牙紧咬,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却是最惨烈的一次。
“哐啷~!”
就在这个时候,陷阵营一门盾牌,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
“杀啊!…向死而生!”
先登营将士见此,也不顾刺来的长戟,纷纷持着长枪冲了进去。
“破了!”
远处的郭嘉面色肃然,显然也是为先登营的疯狂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