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楚林羽东一下西一下的点菜之后。
一桌毫无章法的菜色呈了上来。
方时运忍俊不禁,“你们俩这是被饿怕了?半桌都是主食?”
林楚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动筷,眼睛却已经看直了,“嫣红姐说,吃饱最重要啦…”
陆凌华看她那馋样,被逗笑,“饿了吧,快吃快吃。”
动了筷,方时运开口,“凌华叔,今天是昭晚特地想宴请您,谢谢您把林楚林羽安全地带回来。”
陆凌华嗯了声,没有其他反应。
夏晚撇开心绪,站起来,“陆警官,真心谢谢您。小楚和小羽从走丢开始到找回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什么不好的情况都想过了,万幸她们完好地回到面前,我替我舅舅敬您一杯。”
不喜夏氏,她替林洛敬酒,陆凌天不好推辞。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夏晚喝完这一杯,坐下,脑子里不断否定自己的想法。
一定只是巧合。
她做过亲子鉴定。
百分百是夏家的血脉。
“凌华叔当年在政法大学主修法学,对吗?”
方时运饶有深意的一句话,又将她的思虑全都挑起。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方时运,只见他和煦的神色,“昭晚也是港大法学院毕业的。你们应该有不少话题能聊。”
两个小孩默默地暴风吸食着。
半晌,陆凌华敷衍地开口,“你为什么学法律?”
林楚抬头,“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要把夏家的大魔女从小虐待晚晚姐姐,她要亲手把大魔女送进监狱!”
她会学法,方时运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陆凌华漠不关心地听着,嘲讽,“怎么,夏家养你多年,倒是养出白眼狼了?”
听完这一句,夏晚算是听懂他的厌恶,不是对夏家,只是对她。
她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在不断被印证,加深。
一瞬间,她不知道到底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该如何回应他的嘲讽,更不敢想,他那么憎恶她的…原因…
方时运紧绷着唇,眸色发沉,“凌华叔,您不清楚昭晚从小经历了什么,如何判断她到底是自我保护,还是恩将仇报?”
陆凌华面色一冷,“我不关心!”
说罢,他立起了身。
林羽悻然,“陆警官,夏家大魔头是真的很可怕,她拿刀在晚晚姐姐身上乱画,每天都不让她吃饱饭,还总是打她骂她……”
夏家会如何苛待她,陆凌华不是想不到,是压根没想过。
关于港城,关于当年,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只尘封的匣子,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打开过。
他硬挺着脖颈,竭力收敛着脾气,“林楚林羽,你们两个以后别乱跑了,乖乖待在大人身边,听到没?”
也不等她们回应,陆凌华抬眼看向方时运,“我吃饱了,多谢招待,我不需要你们还人情,以后也不用再拿这种借口叫我出来。”
说罢,抬脚就离开了包厢。
方时运眸色压着凌冽,“凌华叔!”
夏晚拉住他,“算了,没关系的,吃了饭就算给面子了。”
“等我一下。”男人轻轻拍她的肩,追了上去。
林楚,“晚晚姐姐,陆警官为什么生气?”
林羽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吃饭吧,别问了。”
夏晚怔仲地盯着自动旋转的餐桌,木然。
方时运追到酒店大堂,将陆凌华拦下。
“凌华叔,你只当她是耻辱,有没有关心过她人生的二十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陆凌华盛怒,“我管姓夏的怎么过干什么?”
“她跟夏家没有任何关系,您最清楚。这些年她在夏家,受冷眼,被利用,何其无辜?”
陆凌华甩开拉住他的手,“她的无辜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