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娘,你来的不是时候。”
棉娘问,“怎么回事?”
徐娇娇三言两语说完了情况,原来上次她父兄们走镖后,一直没有回来,但前几天一个伙计独自回来了,他满脸是血,受伤不轻,说镖被劫了,人也全部被杀了,惟有他运气好加上别人拼死相助,才得以逃掉,回来报信。
隔天,货主四海粮行的人便上门了,要求赔偿。
眼前这些人,已经是粮行第二次来人了。领头的这个,是粮行的掌柜,姓余,一身肥肉。
余掌柜不耐烦道:
“你们说完没有?赶紧赔钱来!”
徐娇娇怒道:
“前几天不是给过一笔钱了吗?剩下的我不是说过了,会赔给你们。我们镖行从不违约,你们不要咄咄逼人!”
余掌柜冷笑,
“欠钱还这么坏脾气!你搞清楚,我才是债主!我说了算!今天你们要是不拿钱出来,就拿人抵债!”
徐母和徐嫂还有一个幼儿,躲在后面又惊又怕,瑟瑟发抖。
镖行并不算大,往日里有什么事,都是男人们出头扛下了,她们没见过这般阵仗。
徐娇娇咬牙,
“过几天,一定还给你!”
余掌柜不依:
“你说过几天就过几天?这几天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来人,给我把后面那几个抓起来,超过三天,你要是还不来银子,老子就拿她们抵账!”
后面的人一听,立刻涌了过来,就要抓人。
后面惊叫声响起。
徐娇娇大怒,摆开架式,“你们敢!”
但粮行人多势众,徐娇娇就算习武不辍,也难以抵挡,面对几个汉子,她就如奔流的河水中的一根孤独的野草。
棉娘开口道:
“慢着!”
余掌柜看她的气势挺足,若是换个场景,怀中抱着猫儿的女人,他是不想惹麻烦的,便挥手令众人暂停。
“你是谁,你待怎样?”
棉娘道:
“我是徐娇娇的朋友。余掌柜,你也是做生意的人,银钱一时周转不灵,不是常有的事吗,何苦逼人太甚?”
余掌柜哼一声,
“我已经很客气了,这都拖了几天了?我要是不讲情面,连她徐娇娇一起抓了,她连凑钱的机会都没有!”
徐娇娇冷笑,
“合着我还得感谢你了?”
棉娘问:
“还欠他们多少银子?”
徐娇娇面色微苦,声音低了几分,“二百多两。”
二百多两,不算少了。
盛家一年的日常开销,都不过两位数。
寻常人家的积蓄,就算家境好的,都很难达到三位数,穷苦的更不用说了。
镖行比一般家庭会稍微强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加上之前本来生意就不好,第一次赔偿后,就一贫如洗了。
棉娘思量一番,掏出几张银票,这是她所有的家当,包括前不久分得的官府赏赐。
把银票往胖掌柜眼前一晃,说道:
“这里有一百两,我可以先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