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这才恍悟她生气的缘由,忙解释道:“我今日去找乔姑娘,只不过是想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角丽谯冷笑一声,“那么,李门主是与旧情人恩断义绝了,还是从此生死不相见了?”
“我……”李莲花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与乔婉娩的关系,他与乔婉娩只是朋友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显然,角丽谯不信。
望着李莲花眼中的无奈,角丽谯的眼中则满是伤痛与不解。
在未曾亲眼目睹李莲花与乔婉娩相处之前,她原以为她能做到大度的,可以淡然地看着他们两人如朋友般相处。可是那日,当她看到李莲花与乔婉娩并肩而立,乔婉娩含笑唤他“相夷”时,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以为的大度。
尤其今日,她看到李莲花与乔婉娩面对面坐在一起,男子儒雅,女子柔美,笑语盈盈,言笑晏晏,那氛围是那样的温馨和谐、默契无间,让她完全无法介入。
角丽谯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得到了他的人又如何,他的心永远为乔婉娩保留着一个位置,他永远做不到心无杂念,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
她可以不介意方多病、苏小慵、他四顾门的兄弟……,但是她介意乔婉娩,介意到发疯、发狂。
原本,在将方多病引至九子娘娘庙后,她本是要处理乔婉娩的,要让她永永远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最后她犹豫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那她和李莲花之间真的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可以当笛飞声为空气,你为何不能当乔婉娩不存在?”
李莲花心中发苦,近一段时日与角丽谯的柔情蜜意,使他忘记了,角丽谯那极端的性子。她是一个爱恨都浓烈的至情至性的女子,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但是,他做不到,是始终认为,人生在世本就短短数十载,苦难重重,何必较真,大家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
角丽谯见李莲花面露苦涩,始终不曾松口要与乔婉娩恩断义绝,心中亦是无边的苦涩,“李莲花,若我非要让你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阿谯,我现在爱的是你,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也是你。我和乔姑娘的缘分早已尽了,你莫要胡思乱想了。”李莲花温声解释。
角丽谯苦笑,“就是不选了?”
“阿谯,这世上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们何必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对。”
角丽谯固执地看着李莲花,决然道:“我角丽谯就是这样的性子,若非全心全意,我宁愿不要。”
李莲花默默地望着角丽谯,眼中全是无边的苦涩。
两人在院中僵持了许久,四目相对,均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痛苦与坚持。
最终,角丽谯决绝地转身而去,飞身上了二楼,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李莲花望着她的身影,眼中也满是无奈与落寞,他默默地回转身,坐在了凉亭中。
随后而来的笛飞声与方多病两人,看着两人不欢而散,也未多言,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回了房。
角丽谯与李莲花这一架吵得虽然悄无声息,但是后果却异常严重。
角丽谯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整天未曾出门,而李莲花则静静地坐在凉亭里,不言不语,连饭也不做了。
原本不算和谐但还算热闹的小院,现在只剩下压抑与沉默了,让方多病一时很难适应。
直到夜幕降临,方多病做完饭,瞅了瞅二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凉亭中孤独的身影,悄悄走到笛飞声身边,低声道:“阿飞,我是不是做错了?”
笛飞声抱臂而立,扫了一眼蔫头耷脑的方多病,沉默不语。
见状,方多病心中莫名发虚,又小声道:“要不,你去劝劝吧。”
笛飞声依旧面沉如水,平静地说道:“这是他们的症结,迟早要面对。”
这世间最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两人,却偏偏走到了一起。
角丽谯的疯与李莲花的仁,这不可调和的矛盾,迟早要解决。
方多病再次看了看李莲花落寞的身影,犹豫道:“可是,他这样不吃不喝,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你以后少惹楼上那位,李莲花的日子自会好过些。”
“我……”方多病语塞,看了看李莲花,耷拉下脑袋,终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