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六月中旬,此避暑之行也结束了。
师殷殷回到家的时候,被告知师洵在她刚离开两日后,便被派往西北,说是边境又有敌军生事。
不过西北已有师洵培养好的将领坐镇,他此行不过是处理些军中事宜,顺道向敌国施压,应当两三个月便可回京。
但不巧的是,师应舟即将年满十四,需操办入学国子监之事宜。
此时师洵不在,便只好请叔父师澄代劳。
家弟入学乃大事,师殷殷便以此为由,连同师沅沅一并将伴读之事往后推了几日。
然而等着师殷殷操心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乞巧游园会也在即。
“殷殷啊,你看看这几副绣品,喜欢哪个,便照着练。”崔音照将好几副绣品摆在师殷殷面前。
师殷殷不用看就知道,都是些梅、竹、兰、莲等简单纹样。
崔音照确实了解她,也不逼她,只是说:“阿娘也不是要你多出众,只是至少能够交差,免得她们又拿此事编排于你。”
“那我不去便是。”师殷殷明白,宫里举办游园会,可不是简单的展示绣品,而是各家主母挑选心仪儿媳的一个形式罢了。
她笑嘻嘻道:“反正阿娘也知道,我眼下并不想成婚,既然如此,何必凑那热闹?”
崔音照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得那么直接,刚要回话,但又顿住,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你不愿绣就算了,但这游园会还是要去的。毕竟你阿父刚去西北,不能被别有用心之人编排了我们,给你阿父惹麻烦。”
于是师殷殷应下。她倒不是很担心了,毕竟之前游园会给自己添堵的只有余敏,经上次之事,想必余敏也不能再不识趣了。
“你看你给她惯出来的什么毛病!就这东西,怎么拿得出手!”
楚府中,楚阎良看着楚可盈绣的几副绣品,生气地扔落在地,负手道:“去将娘子带过来!”
“夫君,我看盈儿绣得已经很好......”周氏一块块捡起。
“好什么好!此等不堪之物如何入裕和长公主的眼?”楚阎良怒斥道。
“父亲若觉得不堪,女儿不去便是,何苦迁怒母亲!”楚可盈走了进来,她抢过周氏手中的绣品,一并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
周氏连忙阻止,但楚可盈用手拦住她。
楚阎良冷笑,“怎么,如今攀上徐世子了,便是这样同为父说话?别忘了,那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楚可盈也冷笑着,一步步走向他,“因为你叫人故意推我落水?”
“你说什么?”周氏震惊,她拉着楚可盈问,“谁推你落水?”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楚阎良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有错,“再说了,你如今好好地站在这里,又结识了徐世子,只要游园会上再得裕和长......”
“够了!”一旁的周氏终于起了怒火,冲着楚阎良道,“你说你为盈儿寻了门好亲事,可没说是用如此手段得来,盈儿可是你的女儿,你怎能......”
“蠢妇!”楚阎良斥道,“我就是把你们护得太过周全了,一点也不知晓我的难处!”
他叹了口气,“都道我楚阎良也是三品高官,可谁人不知,我鸿胪寺不过是仰仗礼部,我见他礼部尚书还得低着头。若有朝一日鸿胪寺并入礼部,叫我这正卿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