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边本来就只能听到一点点的说书声,现在一吵,是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她索性取出荷包,留下足够支付这顿茶钱的铜钱,然后抬手一挥,扔到人群之中。
师沅沅见状,还没反应过来要拦她,便听她喊道:“小郎君!今儿姐姐高兴,请你吃酒了!”
人群在陷入寂静片刻之后,又开始骚动起来。
师殷殷听着嫌吵,又喊:“你们还不散去,是想等着师家府兵过来吗!”
闻言,众人自然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了,于是赶紧散去。
蓝衣男子捡起荷包,透过来往的人群,看到了对面茶舍二楼上的女子,明媚而又散发英姿,正津津乐道往屋内看去。
她一袭秋香色的纱裙,发上竖着一朵海棠绒花,点缀几根剔透的绿玉簪。
渐渐西下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其睫如蝶,轻吻幽泉。
师殷殷直至未时才回府,她刚一进屋,周巧上前低声道:“娘子,寿安县来消息了。”
“暗线观察了寿安县所有于姓府宅,确认并没有您所说的林辞娘子的踪迹。”
“他们又将范围扩大至整个洛州,也都没有。即便有姓林名辞者,其长相、特征与您所描述的也并不相同。”
听后,师殷殷神情凝重。
据她所知,林辞跟贤妃交待的背景,就是五年前江陵洪灾之后,她一路逃难至汴州、洛州多地,最后在洛州寿安被一户于姓人家收留为婢。
后来于府新娶的主母性情乖张,多次打骂家婢,她遂逃至京兆,由慈悲寺收容。
若此时寿安并无林辞此人,那么她的身份就是假的......若加上想杀自己,林辞莫不是......
洛阳秦氏。
她想起来了,当年云如璟被送回京,功劳可是记在他那亲舅舅的头上的,如此安排一个“救命恩人”,也是情理之中。
她冷笑着,好一个洛阳秦氏。
那倘若真是秦家的人,此刻秦家会将林辞藏在何处呢?
定然不可能在秦府,不然云如璟难免会碰上,如此......
“阿巧,派人回江陵找找。”她迟疑片刻,“还是私下寻人,莫要惊动伯父。”
交代完事宜,师殷殷又静下心来练琴。
陆雪再次见到师殷殷时,便一眼注意到她的琴,是一把红木雕刻的伏羲琴。
陆雪打量了片刻,语气仍是严肃:“希望师二娘子今日的表现,能配得上你手中这把好琴。”
闻言,云怀霖才回头关注到她带来的琴,打趣道:“你这休息几日,上哪讨了把琴?”
师殷殷亦开着玩笑道:“吃茶的时候瞧着别人弹得好,抢来的。”
“嚣张至极!”云怀霖嗔道。
而后的习学中,师殷殷虽磕磕绊绊,偶有些调子跟不上,但整体而言,也是能勉勉强强弹下来的。
对此,云怀霖和师沅沅皆是欣慰,但陆雪仍然不满。
“师二娘子没来的两日,便是如此习琴的?”陆雪盯着师殷殷,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