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不能一直躲在家。
其实也是,从师沅沅被设计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就躲不掉了。
若她当真能不顾师沅沅,那尚宫来宣令的那天,她就可以直接出京了。
云如璟吃准了留下师沅沅,便是留下师殷殷。而宫中人员复杂,有的是师沅沅应付不了的事,何愁她师殷殷不来?
次日一早,师殷殷就来接师沅沅一同入宫。
下了课之后,她也立即带着师沅沅离去,不给云如璟来找她的机会。然而刚出关雎殿不远,便看见了云如珏。
云如珏还有些意外,今日师殷殷竟然来了,不过他可不怕她,仍往这边走来。
“恪王殿下。”师殷殷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他过来。
师沅沅有些后怕地往她身后躲躲,跟着行礼。
“师四娘子,又见面了。”云如珏理都没理师殷殷一下,往她身后的师沅沅看去。
师殷殷往后看了眼师沅沅,侧了侧身子,将她挡住。
云如珏自然被扫了兴,他懒散地抬眼,看向师殷殷,“师二娘子这是作甚?”
“小妹年幼,礼数不周,怕冲撞殿下。”师殷殷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此言差矣,”云如珏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前两日我与师四娘子相处甚是融洽。”
“可臣女怎么瞧着,小妹与殿下,并不融洽。”师殷殷抬头与他直视,她可是当过云如珏皇嫂的人,还能怕他?
她故意顶撞,试图让云如珏把怒气对着自己,好分散他对师沅沅的注意。
“师予棠。”云如珏果然涌上怒意,重声喊着她的名字。
“五弟,”一阵清朗柔和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紧张的局势。
云如璟姗姗而来,“琼琚殿不在这个方向吧,还是说五弟来给我母妃请安?”
师殷殷难得松了口气,也没闲情听这兄弟俩叙旧,利索行过礼便带着师沅沅走了。
贤妃见师殷殷好不容易痊愈,却没再等云如璟来就先走了,便以为是自己那日说话太重,到底伤了她的心。
于是次日,贤妃将师殷殷叫来了寝殿。
“我瞧着予棠的脸色红润,身子应当是好全了吧?”贤妃一如既往柔声说道。
“谢娘娘关心,关雎殿日日送来珍贵药材,臣女的身子已经无恙了。”师殷殷回言。
贤妃微微叹了口气,“我见你昨日下了学堂,便匆匆出宫去,可是在恼我?”
师殷殷愣了一下,又笑道:“娘娘说笑了,不过此前臣女已经答应过您......”
“那便还是恼我。”贤妃怅然,“有道是关心则乱,是我太过紧张璟儿的安危,才信了逾白之言。那日天孙娘娘降下福泽,我便知,到底是伤了你的心。”
师殷殷沉默片刻,道:“贤妃娘娘当真信那不知哪儿来的喜鹊?说来不怕娘娘笑话,臣女这所谓‘天选之人’,倒是觉得那来路不明的喜鹊,怪异得很。”
“你所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贤妃喝了口茶,迟疑道,“可是让我醒悟的并不是这喜鹊的真假,而是不论卦象、天象,皆不过操纵人心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