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臣女曾向陛下讨来一枚玉韘,您可还有印象?”说着她从暗兜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露出一枚玉韘奉上。
“自然。”皇帝看着玉韘,面不改色道,“你救璟儿有功,朕允你一个赏赐。说吧,这是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陛下,今日臣女想替家妹求一道恩典。”师殷殷仍俯首,“家妹近日得恪王殿下青睐,然其才疏学浅、人卑福薄,无敢攀附皇室,请您收回旨意!”
皇帝听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若有所思看着师殷殷。
云怀霖小心翼翼瞧着他,催促道:“父皇可是觉得不妥?”
此言一出,皇帝看向她。
云怀霖被他看得有些胆颤,乖乖垂下眼站好。
皇帝意味深长笑着,又看向师沅沅,“师四娘子,这单单是你姐姐的意思,还是说,也是你的意思?”
“回陛下,”初次面圣,甚是紧张,故而师沅沅声音有些颤抖,“臣、臣女粗鄙,不敢高攀恪王殿下。”
皇帝又问师殷殷:“师二娘子,你可想好了。此物乃朕赏你,你确定要用来替他人求情?”
“是。”师殷殷微微抬起头,捧着锦盒的双手无比坚定,毫不动摇。
“于臣女而言,家人便是世上最珍贵之宝物,今日向陛下兑换珍宝,请您应允。”
“哈哈,好。”皇帝示意中官将锦盒取来,“朕允了。”
听此一言,三人总算松了口气,这场闹剧也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她们走后,皇帝盯着这玉韘沉思,中官叹道:“这师二娘子也算有情有义之人了。”
“可不只是有情有义,这小娘子有趣得很呢!”皇帝拿起玉韘,轻轻一笑。
“那日她拒绝了朕的赏赐,讨了个信物,朕就觉得奇怪。可惜啊,出了珏儿纳妾这个意外,不然朕还挺好奇,她以后想怎么用这枚玉韘。”
云如璟照常从弘文馆回到青衿阁,一边布着棋盘,一边吩咐陈郢:“上次谁把师予棠带过来的,再让她把人带来。”
陈郢踌躇着不动,云如璟纳闷道:“你带来的?”
“师二娘子自己来的。”陈郢淡淡地回道。
“什么叫自己来的?”云如璟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那日我见师二娘子一个人过来,便去查了谁给她带的路。”陈郢回话。
“他们说师二娘子在关雎殿外听到两位公主已经出宫后,是直奔青衿阁的,路上没有找人问话。”
云如璟捏着一枚黑棋,沉思了许久,才在棋盘中间落下一子。
他倒想起来了,这师予棠对恪王府,也“熟悉”得很呢。
沉默良久,传来云如璟平淡的声音。“你亲自去请。”
陈郢犹豫着:“若她不来……”这么些天了,他也知道师殷殷不怎么给他主子好脸色看的。
“见你如见我,”云如璟重新收拾棋盘,又将棋盒对调,“她那么聪明,不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