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楼下的说书仍在继续,看客连连称赞。
“楚娘子以为,我这话本如何?”师殷殷漫不经心喝着茶,看向她。
楚可盈紧紧咬着下唇,面色有些苍白。“师二娘子慧心巧思,寥寥几句就定人生死。”
“楚娘子谬赞,不过是听多看多罢了。”师殷殷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诱她,“再说了,这人哪有生来就是死局的,我倒还有第三种写法。”
“什么?”楚可盈小心翼翼问她。
“可以写这江南女子一开始确实出于某种原因,算计了郎君,不过后来幡然醒悟,与之坦白。”师殷殷答道。
“如此,那位娘子的结局又会怎样?”楚可盈追问。
师殷殷摇着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许是郎君与她一别两散,亦或是冰释前嫌。”
“总之不会再是冤冤相报,不得善终了。”
楚可盈陷入沉默,她思考良久,突然问道:“师二娘子究竟是从何处听来这本书的?”
“这很重要吗?”她反问,但也给了答案,“楚娘子只需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便好。”
“我如何信你?”楚可盈甚是警惕。
“你觉得你这儿有什么是我所图的吗?”师殷殷轻笑,“我若存有恶意,无需见你。”
“那你为何……”
“为了帮人,也为了帮自己。”
“可惜天妒英才,小侯爷不过二十出头,便去了那太虚——”
醒木一落,这书也说到了尽头。
“这少年将军当真令人痛惜啊!”
“若再给他多活个几十年,匈奴岂敢再犯我中原!”
席中渐渐散去,留下些惋惜之声。
“可盈,听闻你连续两日都出去见师家二娘子?”楚府的正堂内,楚阎良正襟危坐,质问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楚可盈。
“是,父亲。”楚可盈有些害怕,怯怯站着,不敢落座。
“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与师家攀上关系了?”楚阎良语气中透出些许不悦,“父亲日日告诫你,身为女子,当居于内宅,不得抛头露面。”
“她师予棠成日混在市井,没个体统,劣迹斑斑,你如何能与她结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随意出府!”
楚可盈被带回了闺房,她心中悲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艳羡师殷殷的自由,可是又怎能凭这短短几次的交谈,便叫她改变十数年的懦弱妥协,奋起反抗呢?
江陵传来消息,还是没有找到林辞,师殷殷心中隐隐不安,除了这些地方,她还能去哪呢?
这时她又收到一封信,写着“盈不便出府,请娘子助我请世子上门一叙。楚可盈字”。
师殷殷看着这字条,便吩咐周巧跑一趟长明楼,让泠姬帮忙转交。
不久便收到徐万鹤的回信,可却不是有关他们二人的后话,而是叫她“八月十五日夜,国子监诗会,才子集聚,任尔挑选。”
国子监每年一度的中秋诗会她确实有所耳闻,此诗会乃圣上命国子监祭酒亲自操办,不拘于贵族学子,而是面向天下有才之士。
但具体的诗会内容她不可而知。
不过——这个“任尔挑选”……师殷殷失声哑笑,这个徐万鹤把自己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