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对四皇子有意也就罢了,好好的一桩姻缘,怎么就算计来算计去的呢?”
师殷殷一愣,随即低头嗤笑,喃喃道:“是啊,好好的一桩姻缘,怎么就算计来算计去的呢?”
崔音照见状,以为自己确实话说得太重了,于是语气软下来几分。“此事莫要再提了,我会与你父亲从长计议。”
她的双眼慢慢眯紧,不威自怒,“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动我们师家。”
“阿娘!”师殷殷有些急了,师应舟已经被云如璟三言两语放到亲卫去了,他们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是对四皇子有算计之心不假,可我也是当真想要嫁他!”
“四皇子待人温和、贤德兼备,我常常在宫中与之相见,怎会没有半分动情?”
师殷殷每夸他一句,心里都要再骂上一遍。
“女儿早就在心中抉择过他们两人,可最终还是想借闻人少主的机缘离开京城。不料兜兜转转,反而四皇子才成了最合适之人。”
“可那四皇子当真有意娶你,何必等到你去御书房讨一道旨呢?”
崔音照仍是不肯答应,“我方才劝你父亲,不过是不想你二人为此争吵。”
“比武招亲又退婚之事已经够外头编排的了,你可知若由你来求这个姻缘,不管成不成,都会让他人……”
“从前在西北,阿娘不顾他人议论,决心要在军营辅佐父亲,把将士们管理得井井有条,怎的回了京便如此畏手畏脚呢?”师殷殷打断了她的话。
“阿娘应当最清楚,所谓众口铄金,不过是纸糊的老虎,若问心无愧,自有正身的一日。”
崔音照陷入沉默,片刻之后,她将师殷殷拉起来。
“你是真的长大了,阿娘说不过你。为人父母,无非是希望儿女平安顺遂,你说你遭人威胁,娘如何不担心?”
“阿娘您请放心,想必与四皇子结亲之后,歹人也无可奈何,自然不会再打我们家的主意。”师殷殷揉着有些发麻的膝盖,宽慰着她。
“至于父亲那边,您只需要提醒他多留意朝堂之上是否有人刻意接近或作对即可,切莫草木皆兵,叫人拿了短处。”
崔音照叹着气,“我竟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女儿来提醒自己多加谨慎的。”
师殷殷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阿娘无需这般担忧,我们常年在军营,将士们一心只为保家卫国,没有多大心思。”
“回京也不过三载之余,对于朝中局势一时看不清也是常理之中。”
“所谓当局者迷,您就当女儿这个旁观者过于疑心了。”
“那陛下和四皇子若是……”崔音照仍有顾虑。
“若这桩婚事不成,我也自有保全之法,阿娘只需劝说父亲替我引荐陛下便是。”
师殷殷故作轻松地笑笑,“若是不能,我也还有临安公主。”
“胡闹!”崔音照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既是商议婚事,自然要长辈同去,公主哪能替你开口?”
她摇着头叹道:“罢了,若你真能与四皇子情投意合、共结连理,之前的事,便都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