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梨木马车行驶在京城通往泾阳的小道上,陈郢身穿浅灰色布衣御马,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此外再无他人。
车内云如璟与师殷殷二人也穿着素纱简服,甚是低调。
微服调查倒也合理,只是——
“京中两县也有失踪案,为何舍近求远,先去泾阳?”师殷殷不免好奇。
她对政事了解不多,前世除了给人当幌子,其余一概不知。
云如璟闭目沉思,没有理会。
师殷殷讽道:“你既不信我,若是遇事,我也不掩护你。”
云如璟这才缓缓抬眼,却惜字如金,“迷障,瓮中捉鳖。”
师殷殷在领会他的意思,可没有再听到解释。
听闻他让云如珏去了云阳,这是要把人往京城里赶?可泾阳、云阳不通,还有兴平、蓝田诸县,如何确保人一定会回京城?
马车摇摇晃晃,到达泾阳县衙,县令出门迎接,“可是秦参军?”
云如璟这次的身份是京兆府参军,用了母姓秦。
他拿出京兆府的令牌,“正是秦某,秦某今年才到任,奉府尹之命前来查孩童失踪案,还望县令不吝赐教。”
“秦参军言重了,您快快请进。”看到有人来办这个棘手的案子,县令乐见其成,然而却看见师殷殷从马车上下来。
“县令,崔氏有礼了。”师殷殷也冠着母姓。
“这……”县令不禁纳闷看向云如璟。
“县令见笑了。”云如璟一把拉过师殷殷,赔笑道,“秦某新婚,家妻娇惯,故而一同前来,不会影响办案的。”
师殷殷暗自里牙都要咬碎了,他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角色安排好了。
县令迟疑地望着她,她只好深呼了口气,娇羞地伏在云如璟怀中,“夫君休得打趣我!”说罢她还作势打了云如璟一拳。
力度刚刚好,确实有点疼。云如璟笑着拉下她的拳头,“夫人淘气,县令海涵。”
县令摇着头领着二人进门,这京城来的都是什么人啊,办案还拖家带口的。
云如璟在县衙与县令议事,师殷殷则到街上看看泾阳风土人情。
泾阳县人口众多,商贩吆喝,也算是热闹。只是人群之中,少见总角之年的孩童。
也是,天子脚下、京城两县接连传出同样有孩童失踪,这泾阳更加人心惶惶。
崇贤坊秦府,一阵重响惊得树上鸟雀群起。
“他倒是动作快,带着几个师家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到泾阳了!”秦术重重砸下手中的茶杯。
“父亲息怒,殿下是借了京兆府的身份去的,许是不想打草惊蛇。”秦畚为他添着茶,劝道。
秦畚,字斗载,乃秦术长子,在京兆府户曹任职。
“哼,你替他说话,他却未必把你当兄弟!”秦术沉思片刻,“罢了,你领着人去趟泾阳,先观望一下。”
“必要时再出手。”他言语间皆是漠然,“也该让他尝些苦头,免得当真娶了媳妇忘了母家!”
秦畚领命而出,随即前往左院清点人马。
在泾阳待了几日,了解完情况之后,云如璟开始在县衙大张旗鼓询问证人。
“秦参军,这就是失了孩童的几户人家。”一名官吏带上几对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