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织萝一时失语,眼神不自然地别了过去,暗自搓揉着衫裙。
见她将面纱戴好,徐织萝才试探着问道:“这当真是避子汤?”
“是,”师殷殷丝毫不掩饰地看着她,“只不过是你的避子汤。”
徐织萝不解,“你……为何?”
师殷殷漫不经心回道:“我先前说了,图个王妃之位罢了。他这般风吹就倒,于我并不是一个可靠的归宿。所以,我断不会留他的血脉。”
看她这样冷漠,徐织萝免不得要为云如璟打抱不平,“你这般无情,就不怕殿下知道吗?”
“那不正好吗?”师殷殷反问,“若我被休弃,你不岂有机会抬为正妃?”
徐织萝还当真被她忽悠住了,垂着脸沉思。
而师殷殷在心中嗤笑,她去和秦筝争,倒也合适。
她正要起身离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世子妃没来吗?”
徐织萝抬头,想起二人确实有些交情,便如实回道:“堂嫂身子有些不适,在内室静养,堂兄不让叨扰。”
静养?哪门子静养?莫不是她心结仍在,郁症发作?
“你与她说,这两日我得了空来看她。”她站起身来,顺势将汤碗朝地上一砸。
她扬声怒骂:“你不要脸面,宁王府还要脸面呢!”
徐织萝被这一架势吓得一激灵,又见师殷殷推门而出,嚷道:“阿巧!回屋!”
茹心连忙进屋,看着地上的碎碗,便去检查徐织萝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徐织萝也反应过来了,急着斥道:“什么宁王妃?等我进了府,指不定殿下想着谁呢!”
芙蕖榭中,云如璟和云如玧正在下棋。
云如玧好奇今早的事,但云如璟闭口不谈,看上去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就一直没问,直到玄参来报。
“殿下,王妃刚刚端了一碗避子汤,去找徐娘子,出来的时候似是起了很大争执。”
云如璟知道她那是为了掩人耳目用的,故而风轻云淡笑道:“阿玧见笑了。”
云如玧面色无异,云如璟的为人他清楚,无论是抓奸还是避子汤,他大概也猜出来是师殷殷自导自演的。
只不过他以为避子汤是假的,全是师殷殷为了造势端去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如璟,“看来皇兄这位王妃确实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
云如璟抬头望他,“阿玧此言何意?”
“先前臣弟不是说了?是嫂嫂指使我陷害的五哥。那时我便同你说,嫂嫂心思过细,不得不留意。”
云如玧打趣着他,“如今只怕是你哪处惹怒了她,让她唱这么一出戏,还白送你一个孺人。”
云如璟陷入沉思,半晌,才回道:“你猜得不错,她早已在棋盘之外,是个不可控之人。”
云如玧笑眯眯吃了他三颗棋子,“既然早知她如此棘手,为何非要留在身边?若一开始选了徐氏,兴许还能听话些。”
“她虽不在棋盘之中,但注定是局中人,若不收在眼底,终有一日必出差池。”说话间,云如璟又落下一子。
“倒不如请君入瓮,她想掌棋,与我博弈,我也乐意指点一二。”
云如玧低声一笑,不再回话。
皇兄啊,你可别有朝一日,后悔拉她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