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外,一名身穿朱青圆领袍的女子站在对面的树下发呆。
一群学子从里面走出来,眼尖的看见了她。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女宇文舒嘛!”
“没礼数,人家叫宇文柔定!”
“哦对,瞧我这记性,该罚,该罚!”
“你们也太给她面子了,一个胡人,非要学我们起什么表字,那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个商人女嘛!”
“哈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着朝她走来,宇文舒攥紧拳头,上前质问:“国子监的先生,便是如此教你们侮辱人吗!”
“哟哟哟,还生气了?”一名男子又上前两步,鄙夷地打量她。
“怎么,你以为去年仗着师二……呸,仗着宁王妃的面子,写了几句诗,就能指点国子监了?”
此人言语中也不见得对师殷殷有多尊敬,可是碍于她的身份,也不得不改口称王妃。
“你们!”宇文舒强忍愤怒,但自己实在势单力薄。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銮铃声,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国子监门外。
几人认出了马车,刚想溜走,但云怀霖直接推开车窗。
“你们几个围着一个娘子作甚?”她言语中有些不悦,随即走下马车。
“临安公主,我等刚下学,正巧遇见宇文娘子在门外,故而来寒暄几句。”刚刚气焰最嚣张的男子叉手行礼,语气颇为惶恐。
“正是正是,我们就是来和宇文娘子打个招呼。”几人相继叉手行礼,还暗自给宇文舒使眼色,但面色凶狠,大有威胁之意。
宇文舒冷笑,俯身行礼道:“参见公主,并非如他们所言。”
“哦?”云怀霖细细瞧了瞧宇文舒,“我认得你,去年中秋诗会,你比予棠还要胜出一筹。”
“正是民女。”宇文舒瞬间心中有了底气。
那几人有些冒着冷汗,怎么没听说去年这公主也来参加诗会了?
“他们刁难你?”云怀霖瞥了一眼那几人。
“是,民女以为,我朝开明,女子亦可有所求、有所为。”
宇文舒瞪着他们,“我父虽是外邦而来,却为了母亲定居于此,民女自然也是虞国百姓。”
“那是自然。”云怀霖点了点头,“从皇祖父开始,便广纳万国百姓,我父皇亦海纳众生。”
“可这几位郎君指责民女为胡人血统,又卑为商人,不配读书识字!”宇文舒越说越激动,也越委屈。
“呵,”云怀霖踱步到这几人面前,逼得他们连连后退,她沉着脸,“你们究竟是看不起胡商,还是看不起女子啊?是不是本公主也不配识字啊!”
几人被吓得悉数下跪,“公主恕罪,我等绝无此意!”
“这是怎么了?谁把我们临安气成这样?”苏瑜慢悠悠从国子监里走出。
“你说是谁?”云怀霖赌气把脸转向一边,“你看看你们教出的什么好学生,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苏瑜瞥了他们一眼,就去哄着云怀霖,“殿下恕罪,我都记着他们了,等凌王回京,立即处置他们,届时让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