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夫妻二人真是有趣。柳青禾嘴角不自觉上扬,对师殷殷又另眼相看几分。
徐织萝继续诉着哭:“可这哪是容易的事?璟哥哥巡查只带她去不说,回来这两日除了我与他们一同用膳,其余时间都看不见他的人。”
“只选她去那是因为要用师家的人。”柳青禾仍好心劝着她,“你没见王府的护卫都留下来照看着你和王府了吗?”
“昨日早朝,宁王因巡查一事,险些被问罪,他日理万机,你见不到也是正常。”
“你呀,就应该懂事一些,让他对你放心。这样来日揭发师予棠的心机,也就回心转意了。”
听到她的分析,徐织萝的心情才好转了些。
而柳青禾心中想的却是,用徐织萝来试探一下师殷殷和云如璟,究竟真的是互相算计,还是早已达成同盟。
二人回宴会之时,正好碰上师殷殷离席出恭。
徐织萝看见她,行了个礼就急匆匆回座位去了。
师殷殷看了眼她的身影,又回头与柳青禾互相行了个礼。
“我说亦薇妹妹这么许久不回来,原来是陪二嫂透气去了。”师殷殷一口一个妹妹嫂子的,好似当真把她们当做一家人。
“我是出来透气的,看到亦薇似是不胜酒力,就多聊了会儿。”柳青禾莞尔一笑。
二人就此别过,师殷殷头也不回离去,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徐亦薇,你就替我陪柳相宜演完那一出妯娌情深吧。
次日,云如玧在国子监例行公务,但有些坐立不安。
明日就是师沅沅及笄礼,他还不知道要不要去,怎么去。
找师殷殷问吧,那不白受一顿骂吗?直接去找师沅沅呢,又不太合适。
不得不说他现在可比去年稳重多了。
于是他选择蹑手蹑脚走到师澄办公的房间。
只见师澄的书案上摊开许多本书,他低头看着几张红笺沉思,全然没发觉云如玧进来。
云如玧走近一看,红笺上似是几个名字,而且,像是女子的名字。
“师博士,这不会是你私下收的几个学生吧?”国子监不收女学生,故而他以为师澄在外面私开学塾呢。
师澄被吓了一跳,见是云如玧,连忙作势起身,“哎呦,臣参见凌……”
“且慢且慢。”云如玧将他按下,“这是国子监,只有监丞,没有凌王。”
师澄便又重新坐好,但仍不敢改口,“殿下说笑了,臣家中小女明日及笄,正在给她选字呢。”
云如玧看了一圈,这些字好是好,但没什么新意。
他思考片刻,笑道:“我这倒有一字,不知博士意下如何?”
他取来一张空白的红笺,执笔落下“言蹊”二字。
他将红笺递到师澄跟前,又娓娓道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博士传业授道多年,却不求闻达、初心如一。”
“我见师四娘子虽不善言辞,却知书达礼,为临安伴读时还受先生称赞,颇有博士之风范。”
“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师澄皱眉问道。
“国子监是容不下女辈,可天地总该有一处可成蹊也。”
闻言,师澄握着这张红笺,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