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同意你说的,它可能就是通往另个平行世界的入口。”
若莱眼冒星光,她像一个机器人,每次有idea,全身发光。
“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或许就是另一平行世界。”
萧赫 噗嗤笑了。“你脑洞够大够深,”
《桃花源记》已经定为浪漫主义的散文,表现了作者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这是共识了。
“说不定他真的就去过这个地方。即便他本人没有去,说不定灵魂出窍去了未尝不可。”
萧赫被她雷倒了。心里那个乐啊,全表现在脸上,身上,他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呢?”
“好,好,我不笑了,你接着说,我洗耳恭听。”
他一本正经,就如她听他说的。
不过他说的内容都是他书上看到的。若莱告诉她的是她自己领悟出的。还别具一格。
西方宗教改革伟大之处之一,就是允许信徒自由解读《圣经》,人们的思想得到极大解放,科学和人文主义发展起来。
他喜欢若莱这种不拘约束的胡思乱想。
尚志还第一次见萧赫笑得这么开怀。心道,若莱也够扯的。好端端的一篇千年美文也给染上迷信色彩,但的确比他上学时候老师解释得有趣。
本来他还打算走,现在又窝在原地偷听。
“证据嘛,陶渊明可不是一般的诗人,你看他写的诗歌,他和万物沟通,与花与草与虫与鸟与四季,与大自然,他好像钻进万物的生命里,理解它们,体会它们。”
“你就直说,他通灵,也不会有别人听见的。”萧赫揶揄着。
哦,mygod 若莱这几天被萧赫灌迷魂药,竟然说陶渊明灵魂出体了,比他老师说的答案还离谱。
尚志被若莱雷倒了,捂着嘴笑着,想起他上学的事儿。
他记得老师上《桃花源记》的时候,他睡着了,老师问他桃花源在哪里。
他哪儿知道?老师明摆着就是出他洋相。
他抓着脑袋,嬉皮笑脸对着老师,挤出一句:“在书上。”惹得同学哄堂大笑。
“还在梦里?!”老师说完,手提书落,啪嗒一声,打在脑袋上。
萧赫饶有兴致的歪着头聆听着。
“ 我就选陶渊明的诗歌说说,仲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一场春雷响起,人们还不知道春天到来,但这雷正在打,雨在下的时候,那些沉睡在地下的虫子,忽然集体吓了一跳,醒了过来。
众蛰就是很多的、一大群冬眠的虫子,潜骇就是藏在泥土里,别人看不见它们,但它们自己偷偷地吓一跳。
草木呢,四仰八叉地舒展着身体,像刚刚睡醒伸懒腰的人一样。
你看,陶渊明是不是很懂得草木虫子的生命状态。好像他幻为它们。”
若莱巴啦巴啦说着,又从陶渊明的诗歌中证明她的观念。
萧赫似乎在听似乎又不在听,他听到的是悦耳的声音,是抑扬顿挫的调子,如头上鸟儿的啁啾,树叶的婆娑声,溪流 声音。她的粉唇一张一合。
说完后,她转身对萧赫说:“这些都是我从中文系那里听到过来的,后来我带着这种思路,重新阅读了一遍陶渊明诗歌,果真他有能链接万物的能力,真正感同万物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