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效祖瞥了一眼孙子,“笨蛋,你们不跟他在一起,校尉眼里你俩就是两坨废物,到南镇抚能做什么?”
巩永固稍微正常点,疑惑问道,“西宁侯干嘛去打架?”
刘效祖捏捏眉心,“听说西宁侯有意某位花魁,抚宁侯还是东主的时候就想接到家里。”
刘文炳与巩永固吃惊对视片刻,更晕了,“爷爷,陆天明是临时起意,怎么看起来像有预谋一样?”
“是不是预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做什么,两人今天一定会被顺天府和巡街御史弹劾,必有一人落罪。”
“落罪又能怎么样?顺天府还敢上门罚银不成?”
刘效祖捏捏眉心,“不知道,但落罪的肯定不是陆天明,强抢一个花魁算屁的罪名,这两人像是上辈子有血仇,见面就打架。”
三人无语了,两个年轻人今天也不想去南镇抚了,没有李尊祖的反应速度,他们卷进去太倒霉。
吃完饭太阳已高悬,答案来了。
陆天明被关押五天五夜,现在还是背锅冷却期,的确不适合再给罪名。勋贵脑壳硬可以落罪,西宁侯罚俸一年,赔偿东家损失。
但下朝时候,西宁侯直接堵住顺天府尹傅老头,激动之下,给了老头一脚,直接把小腿踢断了,巡街御史大叫,被一拳打断鼻骨。
这下捅了马蜂窝,朝臣堵住乾清门,非要皇帝关押审讯西宁侯。
崇祯大概以为傅老头颤巍巍吃不住一脚,西宁侯是无心之失,不痛不痒让宋裕本赔礼,罚银千两。
但朝臣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越来越多的京官到乾清殿叩阙,连孙承宗都面圣要求惩处西宁侯,皇帝一看形势不对,令锦衣卫把宋裕本下狱。
然后…
怎么收尾呢?
打个架,怎么后果如此严重,文武内心齐骂皇帝火上浇油,傅老头弹劾,你替宋裕本认个错啥事没有,罚他做什么,你给过侯爵俸禄嘛?
现在的情况是,皇帝不承担任何事,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勋贵与中枢突然对立,大员全都被架起来了,个个骑虎难下。
有趣的大明中枢。
刘效祖穿戴蟒袍,七十岁了脚下如风,带着两个后辈到锦衣卫正衙。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站岗的校尉也不清楚。
扭头到诏狱,这里更安静。
刘效祖懵了,什么情况吗?
隐隐约约后军都督府传来吵闹声,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到衙门,外头看到全是京官,连忙躲在胡同里,让孙子去打听一下。
躲在暗处太久了,他这下意识的行为让人哭笑不得。
刘文炳去转了一圈,带回来的消息更是令人哭笑不得。
皇帝说了,锦衣卫把宋裕本下狱。
但没有说下诏狱,骆养性耍了个鸡贼,把人送到了刑部大狱,尚书胡应台被摆了一道,顿时大怒,让捕快送回诏狱,结果诏狱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狱吏都没有,没人接手。
胡应台也鸡贼,带回去是不可能的,每个都督府有镇抚司,这是内部军事法庭,宋裕本是勋贵,送到后军都督府也行。
一个没人要的犯人,被推来推去,如同啪啪打脸内阁,他们又给英国公施压,必须惩罚宋裕本。
刘效祖瞪眼听了一会过程,突然明白了核心,一拍大腿道,“回家,让陆天明出城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