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在承天门提提腰带,朝玉河吐了口唾沫。
什么破事嘛,打断老子的计划。
迈步向南镇抚司,贴身校尉终于跟了上来。
几十年的冷清衙门,今天人还真多,陆天明朝两侧连连作揖,“诸位前辈今天真是有闲,朝事艰难,还有心来看件小案子。”
孙承宗咳嗽一声,“陆同知,审讯要公正,亲军代表大明皇帝。”
陆天明瞬间收起笑脸,“阁老说的对,下官放肆了。”
到主位落座,面对两侧满满的红袍,门前冷冷的眼神,陆天明看一眼公桌,连惊堂木都没有,从怀中掏出折扇,敲敲桌子。
“大伙都挺忙的,带罪官宋裕本。”
这场合带犯人的校尉压力也挺大,宋裕本不一会被带过来,蟒袍负手站门口,鼻孔朝天。
“来人,赐座!”
陆天明安排一声,宋裕本顿时冷哼,“算了,陆同知快点审吧,大伙都挺忙。”
“善,西宁侯是明白人。所犯何事,自己明白吗?”
“不明白!”
“皇极门打顺天府尹,致使小腿断骨,是否属实?”
“不是!”
“朗朗乾坤,你想睁眼说瞎话?”
“老子是踢,不是打,你会不会审。”
陆天明气得一拍桌,“大胆狂徒,巡街御史的鼻子呢?”
“拳头。”
“为何打朝官?”
“他们犯贱。”
“算了,本官不需要知道原因,踢断腿骨、打断鼻骨,是否属实?”
“是,你能奈我何。”
“呵呵~”陆天明抱胸而笑,“宋裕本,别人审你可能难受点,我还真不耽误工夫,马上就能给你结果。”
向外招招手,门口的校尉进来,搬个椅子放到宋裕本面前,但在椅子上放了一堆厚厚的书,还有一本是黄纸。
“宋裕本,《大明律》颁行于洪武三十年。太祖曾言,明礼以导民、定律以绳顽,咱们都是朱明的臣子,都得遵守太祖的规矩。
你自己翻翻刑律十一卷,骂詈8条、犯奸10条、杀犯11条,大明律五刑乃笞、杖、徒、流、死。
无辜殴打官员,轻者杖二十,伤者徒三年流千里、重伤乃属谋逆,抄家问斩。”
宋裕本冷哼一声,“老子不需要看,关我何事。”
陆天明点点头,“那倒也是,你宋家是贵人嘛。
洪武二十八年皇明祖训终定。太祖曰: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除谋逆不赦外,其馀所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所犯之家,法司只许举奏,不许擅自拿问。
皇亲十二家,其中有驸马家、公侯家,宋家皆占,朝廷也没有拿问你的家眷,法司也没有举奏,是你自己承认。
西宁侯,大家挺忙的,你选一项吧。”
大厅中一直看宋裕本的红袍,慢慢歪头看着陆天明,但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他们也不好插嘴,否则审讯必定夭折,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