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马上去办,快中午了,一个时辰内必须出宫,否则就是四天。
孙承宗听到消息,一脸郁闷,于理不合,于礼不合,但懿安皇后孤零零一人深宫独居,听闻全家中毒,坐不住很正常,埋怨两句曹化淳无能,只好带内阁四人站到金銮殿广场等候。
‘东宫’出宫,不需要‘西宫’同意,但也没有全套仪仗,凤辇也没有,一顶金黄色的八抬轿缓缓而来,身边站着曹化淳和十多位婢女,前后净军三百人护卫。
到内阁几人面前停下,孙承宗立刻带四人躬身,“微臣拜见娘娘。”
张嫣掀开窗帘看一眼,“孙师傅,好久不见,身体如何?”
“谢娘娘挂念,微臣还行。”
“那就好,陛下驾崩时候还惦记孙师傅,说真正教他读书也就孙师傅和杨涟杨师傅,可惜造化弄人。”
孙承宗没有接这茬,“微臣送娘娘省亲,从东安门到崇文门最近,兵马司已净街,不宜长时间影响百姓出行。”
张嫣点点头,“辛苦孙师傅,本宫惦念亲人,难免于礼不合,顾不了那么多了,本宫日夜难眠,时刻有自戕冲动。”
五人眼皮齐齐一跳,“娘娘无需担心,马上就能见到亲人。”
孙承宗朝四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别掺和,对曹化淳使了个眼色,队伍马上经东华门出禁宫。
大明朝的皇帝很少很少出皇城,崇文门到东安门没有黄土铺路,也没有撵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两侧百姓踮脚看是谁,看到一顶金黄色的轿子,也没人大喊跪迎。
老朱家就是这么随便,百姓皇帝出身,很多规矩为了亲民都改了,二百年来,百姓也不知道记住多少。
崇文门出瓮城一拐就是太康伯府,百姓们更是人山人海,曹化淳看得牙疼,三天是净军的极限,也是百姓的极限。
这一片三天内都不能随意走动,规制类同皇城,胡同外围一圈守卫,中间一层御马监士兵,府邸周围又是净军。
就算没有劳师动众,至少五六十户人家三天内不准进出,或者直接就撵到各衙门去住了。
大兴县衙韩智文也在伯府,他是地方官,轿子一进前院,韩智文与南城兵马司、锦衣卫外城千户、巡街御史立刻下跪,“臣等恭迎娘娘回家。”
张嫣出轿,扫了他们一眼,上不了台面的小官,以往在禁宫肯定不会搭理,现在却双手虚请,“地方父母最辛苦,附廓更难,三位辛苦了,本宫不能耽误正事,回衙去吧。”
“谢娘娘体恤,娘娘万福。”
曹化淳到身边引张嫣向里,他们就都不进去了,不一会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嚎,“妹妹,你怎么变这样了,心疼死姐姐…”
“姐姐…您回来了…小妹看不到了…”
一堆大老爷们讪讪摸鼻子,陆天明若在此,也不知道会不会良心痛,一个内侍突然道,“孙阁老,张家二小姐中毒轻微,她孕吐严重,但看什么都模糊了,应该最先恢复。”
孙承宗点点头,看一眼府内准备离开,对几人摆摆手,“一起走吧,这里由净军接手,不会超过三天。”
几人连忙恭敬行礼,跟他来到门外,大门立刻关闭,曹化淳也得守着。
孙承宗深吸一口气,韩智文突然大叫,“走水了,下官先行一步。”
众人齐齐看向内城,果然看到黑烟冲天,非常近的火灾。
孙承宗马上就猜到了,白天点皇史宬,好计策,能推给天气,也能更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