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眼睛一瞪,“你们都知道?”
“废话,至少核心公侯都知道,我在外城跟你赴宴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我更想杀后戚,但我们不能杀,同样的道理,你以为公爷不知道抚宁侯与塞外有关系吗?他心野了,那他就死定了,公爷是缺一个杀他的机会…”
“等等等等…”陆天明突然挠头,站起来急切转了两圈,“勋贵一定出现了叛徒,也许是想升爵,也许是想迁都,也许是理念不一致,总之一定是核心勋贵。”
李开先慢慢起身,“为何这么判断?”
“愚蠢,把你刚才的话好好想一遍,你说你们知道、知道、知道…什么都知道,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破事,只能证明有人在核心公侯里面演戏,公爷中毒了,他为了控制京城吗?
我看不一定,这种人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权力,他是破罐子破摔,或者说,他在破而后立,他才是大明的忠臣,但他是天下的罪人,他在用无数百姓的血来重新洗牌,我们找不到他,永远别想做成真正的大事。”
扑通~
李开先一下跌坐在椅子中,陆天明对他的表现很吃惊,“你知道是谁?”
“不…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说对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所有事。”
“没错,你也这么想?”
李开先咽口唾沫,紧张问道,“你知道丁绍轼吗?”
“知道啊,天启朝的阁臣,天启六年过世了。”
“他是第一个提议把顺天府变为战区的人,上奏天启皇帝,让勋贵带京营到顺天府各县城驻守。”
陆天明大张嘴,“牛逼啊,这是让勋贵外镇,为皇帝收拢皇权,变相采用嘉靖帝的办法,看似在防守京畿,实则在进攻辽东,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帝可以南巡,省下大量税赋。”
“没错,你一下就说到了本质,他真正的目标是放弃辽西,请皇帝南巡,把东虏放进来,只要把东虏放进来…”
陆天明大声赞叹,“勋贵就能出去了。”
李开先点点头,“所以他死了,因为天启皇帝准备采取他的办法,强令魏忠贤推行此国策,若当时能成功,那东虏早六年进入进入京畿,但勋贵也许现在全部在辽东,早把东虏灭了。”
陆天明眉头一皱,“破而后立?”
“没错,他就是在借东虏打破死气沉沉的朝堂,只要东虏入关杀戮,天下舆论都会支持勋贵外镇,只要勋贵真正带兵出击,那以文御武就又恢复成文武制衡。”
“谁杀了他?”
“魏忠贤!”
“嗯?”这个弯转的太急,差点让陆天明把脑子甩出来,一脸不可置信。
李开先苦笑一声,“你还不懂吗?天启皇帝放出了魏忠贤,在京城得到了勋贵的支持,但魏忠贤的那些文官好大儿,以顾秉谦为首的内阁,全部是南臣,全部是南边的狗。
朱明的施政权早就落在南臣手里,齐楚浙昆东林阉党,他们也全部受南边节制,这不是一代人的事,而是朱明二百年来的权力分配。
所以我才相信你的判断,有人的确在破而后立,只不过他吸取了丁绍轼的经验,在暗中进行,这个人是棋手,是抚宁侯、阳武侯的谋主,是真正的奸细,他把东虏当破局的打手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