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到藩庄的官道没有任何巡检司或边军,巡抚很光棍,反正拦不住,不如‘敞开胸怀’表示诚意。
反而是他们自己把官道堵住了,官员一律扒掉官服扔回去,百姓则原路劝返,孙传庭来见陆天明,没有官方的身份,把设卡的人难为住了,回去请示了一下,出来几个校尉带着他来到山脚下的藩庄。
练过三道大门,孙传庭听着东面传来士兵呼喊的声音,内心不禁赞叹,不出一个月,山西肯定姓陆,就是不知道他让谁来主持。
校尉直接把他带到大厅,里面有好几位将军,陆天明正拿一截戒尺对墙上的舆图说话,丝毫不避讳他,
“…流贼在山里藏了十来天,他们要出来了,王自用若南返,寿阳最方便人马集结,但寿阳距离太原只有一天行程,对他来说太危险。
参照一下罗汝才和马守应,这些流贼头领的核心手下不过三五千人,其他人随时可以抛掉,寿阳不是王自用第一选择,而是更东的平定州。
东面山高,更不好走,但王自用需要的是安全,他一定会借太原的混乱快速南返,从大山走小路,沿着平定、乐平、和顺深山进入辽州。
曹总兵不能在寿阳干等,既然马匹不缺,三千人明日到藩墓,佯装镇压反贼,趁夜分散南去,到辽州山中埋伏等候。
和顺到辽州城必然经过七十里山谷,他没得跑。找一个两侧陡峭的山坡,前后堵两头就行,骑军在大山里不要冲阵,打散他们没有用处,必须杀了王自用。
本官借曹总兵一千人,寿阳由我们来守,给你们带两千石粮食,杀了王自用,我们立刻奔马,提前到潞安府,守株待兔等候罗汝才和马守应,决不能让他们与高迎祥汇合。”
众人齐齐躬身,“末将领命。”
陆天明摆摆手,“就这样吧,变蛟转告曹总兵,他是剿匪总兵,我是剿匪钦差,别管那些大员叨叨,本官玩归玩,剿匪不能耽搁,反而得加快。”
“明白了,末将告退。”
孙传庭看一群人从他身边依次退出大殿,曹文耀、曹变蛟他都认识,顿时哭笑不得,怔怔看着他们消失在照壁。
回头的场景让他一愣,陆天明流里流气坐在高高的藩王位置上,腿上坐着一位美妾,靠在他肩头嬉笑撒娇。
陆天明朝他哈哈一笑,“伯雅兄,陆某像不像坐寇大首领?一手掌控悍匪,一手搂着美人,屁股下坐着金银粮草。感觉不错,从今天开始,陆某匪号座山雕。”
孙传庭摇头苦笑,“陆大人玩的好一手瞒天过海,太原城的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晋王一开始就在与大人演戏,传庭能否请教,您是用什么好处,说服藩王同意您造反?”
“没有好处啊,伯雅看看,这是郡主,陆某睡服了晋藩,哈哈哈~”
孙传庭继续摇头,“陆大人,这玩笑不好笑,您虽然暂时把贵人撵出山西,但他们在您剿匪结束后随时可以返回,届时您不仅为他人做嫁衣,他们还会要您的命。”
陆天明拍拍郡主后背,她立刻站起来,好似对孙传庭的到来十分不满,骄哼一声回里间,活脱脱一个媚骨狐狸精。
陆天明从主位走下来,站到孙传庭面前,“孙兄,这世间聪明人很多,智慧人可不多,你这么智慧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自陷绝地的结局?”
嗯?孙传庭两眼一瞪,不等他询问,陆天明就一脸可惜摇头,“大概是对朝堂彻底失望了。那咱们商量一下,你来帮陆某掌控山西吧。”
孙传庭腿一软,“承蒙陆大人高抬,传庭是山西人,不能在山西为官。”
“做官有屁的意思,你不出现,我还真不好找总领全局的这个人,既然我们命中注定相遇,我看好你。”
“不做官如何做事?”
“你这想法有问题,陆某要成立一个山西藩王、地主、士绅、宗族全部参与的大商号,拒绝参与直接灭族。商号麾下三万护卫,分号遍布州县,总领山西境内所有生意,靠商号自己打通东南西北商路,利益在塞外,他们不得不走山西,否则…我们就毁了张家口。”
孙传庭两眼瞬间亮如明月,脱口大赞,“好一招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