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杨煊立刻大声问道,“骑军是不是出发了?陆天明也离开了?”
“是,骑军离开王官谷全速北返,陆天明杀了都盐转运使司的主官,带副使回解州,明显是集合盐丁去了。”
韩爌一摆手,“安静,陆天明唯独跳过了稷山和临汾,南边的执役向北面,北面的执役向更远的岳阳,显然是为了执役能同时就位,看来流贼大队出山了,晋西南马上面临十万人以上大战。”
他这么一说,之前笃定陆天明没办法的张久征大惊,与杨煊对视一眼,齐齐大吼,“姐夫守在这里,我们去解州看看陆天明做什么。”
韩爌目瞪口呆,两人已经快步跑了,杨煊拽了一把王之桢,示意他也得跟上。
稷山,陆天明跳过稷山,那就一切都暴露了。
不仅流贼暴露了,他们的生意也暴露了,说不准府城的亢家也暴露了。
陆天明需要讲个屁的证据,流贼也在逼着他直接抡刀。
两人带护卫火急火燎来到王官谷,钦差就没回来,这里的人都走了,连女人也不在。
两人又顺着盐池往解州赶,路上看到盐池旁盐户乱七八糟,平时煮盐运输的青壮不见了,到处是散落的工具,只有家眷在收拾。
太快了。
尚方剑一出,谁都不敢废话,整个官场体系转起来非常快。
他们连夜赶路到夏县,这才追上休息的盐丁和两县执役,每人带着两天的干粮,到浮山县找县库领粮食。
盐丁爆发了生平最大的体力,一天时间赶路八十里,到子时实在跑不动了,才允许他们休息。
河边到处都是篝火,盐丁呼噜声震天响,都盐转运副使陈辉嗓子都喊哑了,一点睡意都没有,在丘陵上焦躁看着休息的队伍。
身后两个县令、两个县丞在烤火,他们同样烦躁,地方官守土大责现在就是狗屎,陆天明这一路行来至少杀了三百人,没见过枭首的盐丁和执役胆子都被吓破了,一万人被两百骑军赶着跑。
剩下一天时间,但他们距离浮山还有二百里,要命了嘛,根本不可能。
“杨大人,张大人,王先生,您三位救命啊,下官绝不可能两天跑到浮山县。”
副使陈辉的求饶声把四人惊醒,起身已经看到杨煊和张久征同样疲惫不堪到火堆边。
“陈副使,别着急,钦差呢?”
“钦差中午就走了,有二百锦衣卫在后面休息,他们骑着马呀,盐丁怎么能有他们快呢,落后的人一言不合就被枭首,他们还有名册,个个吓破胆,就算到浮山,哪有胆子剿匪。”
杨煊一滞,“剿匪?谁说让你们剿匪?”
“钦差啊,他说晋中的时候就是执役抓住了六万流贼,叙功个个是优等,役税都免了。”
“胡说八道,绝不是剿匪,执役和盐丁怎么能跨县域剿匪。”
“可我们黄昏的时候刚刚与曹总兵的三千骑兵相遇,他们在急速到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