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并没有上山顶看热闹,此处是百姓活动终点,灭火稍微容易点,再往东,山坡上的枯枝树叶三尺厚,只要点燃就得等老天爷帮忙。
老祖宗在山西活动五千年都没有打通这片山,就是缺乏人力开辟五百里森林,这次一下搞定,山中可以建一个大镇。
众人同样神色复杂,个个抬头看着东面,没有一人上山观景。
陆天明看一会,缓缓来到杨煊面前,一脚把王之桢和李建泰齐齐踹了个趔趄,王之桢顿时大怒,却被张久征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杨先生,说句实话,我身边还真缺彩儿那样目标明确、一心做事的女子,若她的心在我这边,一定可以和另一位帮大忙。”
嗯?
杨煊眼神一瞪,你现在来谈条件?
“陆大人,女人的心与男人不一样,是你看不起她。”
陆天明摇摇头,跳过这个话题,“两位先生,陆某一开始到山西,对于的蒲商的态度就没法明确,徘徊在合作与臣服之间,就算偏向于臣服,也没有真正动手的决定,但这一圈转下来,臣服已不可避免。
让韩爌带消息回来,你们过于自大放弃了,那我们永远失去了合作的可能,现在是保命时间,两位有头绪吗?”
这种话杨煊回应很快,“臣服即灭族,失去合作,当下亏的是你陆天明,长远看亏的是朝廷和英国公。”
陆天明笑着摇摇手指,“权争有个思维漏洞,那就是一切以私欲为基础,总是妄图把别人逼入死局,总是认为别人给自己死局。
其实这才是狂妄,你们认为陆某做事很乱,认为陆某自大,但你们不知道,正因为表面看起来有点混乱,所有的布置才可以随时应变,陆某从未走绝路。
随时可以进一步,也可以随时退一步,死局活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并非真的退无可退。”
杨煊微笑回应,“那倒要请教陆大人,您如何掌控进退。”
“这种事得自悟!”
杨煊脸颊一跳,有点恼怒,陆天明哈哈一笑,“问你们三个问题,陆某为何要把背后之人挤出山西?为何要启用程启南、孙居相、魏光绪东林中的西党?沈藩为何可以跳出掌控?”
“因为你离开山西人不行!”
“错,我是亲军,就算没有钦差身份,我依旧可以先斩后奏,我还有银子,只要舍得银子,我离开谁都行,这就是你们的愚蠢之处。
再问你三个问题,为何我不杀彩儿?为何我杀了稷山郡王?为何我执意点这把火?”
杨煊脸色一滞,没有回答,张久征却道,“你没时间了。”
陆天明失望摇头,“杀个人能用多长时间,这里的火先烧着吧,老天爷想灭的时候自然会灭,陆某还有一队锦衣卫,他们在通知平阳府所有秀才、举人、进士到蒲州,九百多人啊,真是文风鼎盛之地。”
张久征一脸不屑,“士绅之家同气连枝,能给你什么帮助,他们为何支持你?”
陆天明没有搭理他,拍拍杨煊的肩膀,“陆某杀人从不手软,但陆某也从不为杀而杀,既然追到这里,那就给你们一线生机。
回去等死,或者自己发现那一线生机,你以为你以为的,真不是你以为的,六十年荣华富贵,一个轮回而已,你们还想做永世的贵族吗?”
杨煊眼皮一跳,不可置信问道,“你一直掌握突破口?还给了我们一个突破口?为你开脱烧山之罪?”
“烧山怎么能是罪,潞安府和平阳府几千年被大山隔绝,从今以后直接连通,这是无上功德。
至于突破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某不是一个突破口,而是一堆,回去吧,等陆某过几天上门,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破案其实很简单,无外乎证人证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