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洪承畴可以躲,陈奇瑜怎么可能躲得了。
陆天明朝他笑笑,“陈大人,延绥镇距离保德州老家一步之遥,巡抚能做到家门口,这可是莫大的本事。”
“谢大人夸奖,皇恩浩荡,陈某自当竭力。”
“本官去过你们老家附近,吕梁山有点荒芜,计划在保德州以北百里的河曲之地开荒八十万亩,同时驻训两万大军,陈大人以为如何?”
陈奇瑜快速思索一下,不确定道,“河曲?直面鞑靼人之地,难免沦为战事之地。”
陆天明不置可否,“也许该想想开荒屯兵河曲的好处,你到延绥后,有没有查获与漠南走私的商人?”
“未曾听说,陕西流贼肆虐,没有走商的人。”
陆天明点点头,转向洪承畴,“洪大人乃三边总督,宁夏也未曾见到吗?”
洪承畴轻咳一声,“的确未见商号,三五人的流商都难见。”
“很好,希望两位没有失职,先给两位透个底,高迎祥在延绥走私二十年,他不是给自己走私,而是为别人走货。
稷山郡王也在通过黄河到陕西走私。本官抓到以前与高迎祥走商的兄弟,经他证实,高迎祥可以号令边军。”
“不可能!”两人齐齐惊呼起身。
陆天明朝李建泰和唐斋山摆摆手,李建泰立刻道,“两位大人失职了,山西豪商、士绅、宗室与流贼勾结,通过陕西边镇出货,这根本不是秘密。
陆大人已经从平阳府大富商亢氏、稷山郡王府邸、以及从流贼手里缴获七块右军都督府大印,十二块定国公家章,六十年了,陕西边军权柄被居心叵测之辈窃取,这才是流贼肆虐的根本原因。”
洪承畴与陈奇瑜惊掉下巴,不可置信问道,“七块大印?”
“没错,蒲州肯定也有,陕西也有,两地士绅都知道的秘密,嘉靖朝定国公镇守陕西时大印被复刻,现在已经泛滥了。”
洪承畴和陈奇瑜顿时语塞,问都不知该怎么问了。
兵府大印泛滥,实在超出两人想象。
杨彩儿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出现在船舱口,陆天明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彩儿跑什么,太让人失望了。”
杨彩儿微微躬身,“郎君杀气过重,爷爷让妾身避一避。”
“那现在为何又回来了呢?”
“看到郎君,妾身还是觉得到您身边好。”
“哈哈哈…彩儿还是这么让人开心,背这么大包裹做什么?过来坐好,要开船了,对面渡口还在下游呢。”
这称呼让船舱内八只眼都无法稳定,杨彩儿快速来到身边落座,旁若无人道,“妾身背着琵琶,郎君要听听吗?”
“好啊,原来你精通琵琶。”
“也不是,此乃母亲遗物,郎君想听什么?”
“琵琶当然要听十面埋伏,给四位大人醒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