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张维贤斩钉截铁道,“必须切割,把朝臣留在亏空的朝事中,把真正做事的臣子剥离出来做事,先清内忧外患,后查天下税赋,这是一个长久活,陛下越急越不会有结果。”
说到正事,一如以往,没有结果。
崇祯有点憋气,哧哧喘两口粗气,一甩手道,“老国公还有何事?”
张维贤其实不想跟皇帝废话了,思虑一会,还是无奈说道,“既然山西已经收尾,我们必须保证山西税赋能入朝,保证山西人事…”
“等会!”崇祯打断他,“老国公不会插手山西人事吧?”
张维贤差点被噎死,“陛下,您也不能插手,谁也不能插手,朝廷要的是税赋,不是官职,插手山西做什么?难道您还想着拿银子?”
崇祯冷哼一声,“笑话,朕还不能安排山西的官员了?”
张维贤丝毫不给面子,“谁也不能,陛下马上就会知道,没有太行商号支持,别说知县,巡抚在山西也做不成,朝廷派一堆泥塑过去被人架空有什么意义?”
崇祯脑子这时候才从银子中抽出来,被扳到正常思维上面,到锦榻缓缓落座,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张维贤轻咳一声,“陛下不用想着派内廷去监督,他们就算被撵出京,到太原后连大门都不敢进去。
太行商号是山西人的商号,谁都不好使,陆天明只是在利用商号收税,粮、盐、布运转起来练兵。
陛下别忘了他为何去山西,宣大若想固若金汤,靠朝臣不行,必须靠山西作后援,这才是太行商号真正做的事。
陆天明把所有势力挤出山西,以后也别想进去,陛下只能靠他来节制,他也一定会制定对他有利插手的条款。
回到赵之龙的事情,其实这就是一个示威行为,忻城伯自戕,意味着山西与外部的暗中生意彻底断绝,谁敢使坏谁就是下一个忻城伯。
南臣、南京、东林、藩王、武勋、内阁,现在统统失去了山西,只有陛下拥有山西,但这个拥有必须通过陆天明来实现,换谁都不行。”
崇祯扭头看着张维贤,过一会才不确定问道,“卿家在把自己的孙女婿和内侄剥离五军都督府?”
“没错,五军都督府不可能成事,剜肉割疮,我们必须等山西自己焕发新芽,三年内绝对碰不得。”
“卿家真是大气魄,忻城伯死了,别人就这么算了?”
“不会,因为陆天明不可能留在山西,他在通过锦衣卫和地方士绅遥控商号,我们在别的方面一定会吃亏,比如…彻底失去南下的可能,还有内库在南边的生意也会丢掉。”
崇祯低头想了一会,抬头一脸凝重,“朕得招魏国公入京述职。”
张维贤看皇帝终于有了正常脑子,点点头道,“魏国公不能离开南京,嫡长子徐允爵可以,山西的事一旦入京,朝臣会吵闹不止,南边有人在京,才能迅速稳定下来。”
崇祯也跟着点点头,“朕会下口谕,还得麻烦老国公来收尾,赵之龙已经坐实死罪,朕可以赦免不夺世诰。”
张维贤拱拱手,“陛下圣明,我们再安静等几天,很快会…”
“陛下!”外面传来曹化淳的声音,“王德化急奏!”
崇祯差点跳起来,“拿进来!”
曹化淳进门把奏报递给皇帝,快速看了一遍,脸上虽然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带有笑意。
这是王德化抄家稷山郡王后发回来的信,朝廷这才知道,陆天明集合将近七万人点了把火,抄家灭族叛逆的富商。
关键是…王德化发愁银子怎么送回来,陆天明显然懒得管,交给王德化,就算是交给内库了。
这才是良臣,他果然不稀罕银子。
崇祯把奏报递给张维贤,内心非常欣慰,脸色舒展…
“陛下!”周延儒直接冲了进来,满脸急切,手里拿着一封信件,“陛下,祖大寿急奏,下雪后爬犁可以携带辎重随军,东虏万余骑军抵达松锦一线,他们粮草充足,一副绕行广宁、奔袭千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