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怎么办?”
“姑姑说,英国公在世,陛下其实不用担心顺天府,京营再烂,三十万人的军械全在武库,蓟镇军械能调拨配足,上次东虏入关时英国公卧床,若公爷在,不可能让京营一盘散沙。”
“武库在外城,很大一片,我还真没去看过,听说京营佛郎机大多完好,那其他军械应该差不多,秦夫人对英国公这么有信心?”
“协防顺天府、保卫京城,这是五军都督府最后的底气,若无法守住顺天府,五军都督府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是英国公的根基,不需要怀疑。若东虏再次从蓟镇入关,五军都督府彻底失去声望,勋贵沦为一堆豪绅。”
陆天明内心大赞一声:有道理!
自己当局者迷了,还是秦良玉看的清楚。
天启元年英国公就做过这事,先斩后奏,先让京营出发协防蓟镇,随后才与内阁吵吵,京营都去了,他们自然也就认了。
陆天明思索片刻,还是把签章纸递了回去,还未开口,秦祚明又推了回来,“末将绝不能带回去。”
陆天明双手一扯,直接撕成小碎片,扔旁边的痰盂里。
对惊诧的秦祚明道,“秦夫人如今乃一品夫人,少保、挂镇东将军印。大明朝的中流砥柱,陆某从未不敬,也从未想过利用,既然我们光明正大谈国事,那就谈国事,陆某不会无耻到拉秦夫人权争。”
秦祚明急得连连摇手,“陆大人误会了,姑姑从未怀疑过您会利用白杆兵,更不会利用他老人家,她只是…只是认为您身为国公孙女婿身不由己,我们会认您的好意,也会认英国公的好意,但不会把您与国公府的好意扯为一谈。”
这话有点拗口,陆天明思索片刻还是听懂了,秦良玉就是在谈国事,很单纯的国事。
交情可以有,但一切以国事为基础,若非自己杀了东虏奸细,可能白杆兵已经把银子退回来了。
“秦兄休息吧,想住就住几天,随时可以离开,陆某就不送了。大明朝但凡遇到战事,客军之间总是龌龊不断,这是传统,秦夫人没必要给别人说好话,陆某也不可能改变,”
“末将明日离开,不敢劳大人相送,山西生机勃勃,单论此地,大人功盖张太岳,祝大人早日封爵。”
陆天明目送他退去,秦良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心情真的好起来了。
嘎~
会客室门被推开,程启南哎呀一声,“天明呐,这么多士绅在这里,大家心慌慌的,你什么时候结束?”
“大人请坐,他们心慌什么?晚辈快准备好了,还得等几天。”
“平阳府士绅的结局心慌啊,天下哪里没有几个臭虫,说他们全是好人,那是睁眼说瞎话,说他们全是坏人,未免也是胡说八道。”
“哈哈哈~老大人放心,山里士绅三瓜两枣,没必要流放,若论侵吞田产大罪,晋藩沈藩最该死,耐心等等就行了。给您看个东西,您请指教。”
陆天明把秦良玉的信递过去,程启南看一眼立刻拿了起来,认真辨别字迹,才悠悠说道,“镇东将军秦良玉给你写信,什么意思?”
“啊?您从哪儿看出来这是秦夫人的信?”
“笔迹啊,笔划拐角分明,末端如刀,秀娟、工整又充满兵戈之气,天下只有秦良玉有的字这么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