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
谁?
郡守?
宁叶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对方。
眼前这个自称是郡守的中年人,外表邋遢,穿着一身补丁,从上到下,身无长物,是个拿个破碗就能沿街乞讨的形象。
宁叶虽然没见过郡守,但她见过知县两三只,哪一个不是威风凛凛,官架子十足?
郡守的官儿应该比知县大吧?
就算他是个亲民的郡守,也不至于亲民到贫民窟吧?
看出宁叶不信,杨延修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闪闪发光的官印,递了过来。
宁叶翻过来看看底部。
[西原郡印]
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郡守!
恭敬地把官印还回去。
宁叶把葫芦变小揣在手里,捏兰花指自报身份,“在下宁叶,你也可叫我九天福禄神女。”
郡守:Σ(?д?lll)
官印都差点摔了。
……
郡守府空荡荡,墙缝里的草都有三尺长。
杨延修把宁叶请回家里,从一堆废墟里翻出一个能用的杯子,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才接了一杯水,递给宁叶。
郡守府只有他一人。
或许,这里都不能称作府了。
只是几面残破的墙,在苦苦支撑着几顶破屋檐罢了。
宁叶和他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他好好的郡守落到这副田地,都是他不肯与侍神教同流合乌的结果。
自从邪眼出现后,郡城里的人都开始信奉它,郡守的权利也就逐渐丧失了。
邪眼取代了郡守,却没有杀他。
宁叶来的路上打听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关于杨延修的,有的说是被活祭了,有的说他把灵魂献给了神灵,有的说他被削成了人彘……反正什么说法都有。
杨延修摇摇头,苦笑,“一郡不能无郡守。我若死了,人皇必会再派来一位新的郡守来,这对侍神教来说,也是麻烦。”
宁叶点点头,她很看好这个杨延修,坚守着心中的一小片正义,好死不如赖活着。
杨延修又问宁叶:“九天福禄神女,我听过你在周边镇上的事迹,百姓遇到你,是他们的福气。敢问你亲临郡城,是为了对付那邪眼本体吗?”
宁叶说是。
杨延修闻言,不仅没有开怀,反而忧心忡忡。
“郡城的百姓被邪眼蛊惑太久,内心早已扭曲。想对付邪眼,就要越过那些疯狂信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宁叶想的也是。
她今天远远的看过侍神教,那栋华丽的宫殿四面,密密麻麻跪着数不清的百姓。
邪眼面前是一道人命砌成的血墙,若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生生拆了那堵墙。
或者……
不知道打洞进去行不行?
宁叶捏着下巴思索。
杨延修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亮,“我有办法了。”
宁叶暂时把打洞的计划抛开,问他什么办法。
杨延修深吸口气,像是做了一个艰难决定。
从袖中小心的取出那枚官印,手掌摸了摸,“侍神教一直逼我把它主动交出来,或许,我可以用这个,换取一个直面邪眼的机会。”
“你要这么做?”宁叶有些动容。
这人一身邋遢,唯有官印干干净净,足以证明他有多么珍惜。
那不但是他身份的象征,还是他为官的尊严和底线,是他的大道印证。
大道三千。
儒修,走的是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