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最近不知从哪刮的风,年轻人见面都会问一句,“今天你‘桃’了吗?”
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还以为说的是逃课,一直到来福酒楼门前排起老长队伍,然后每个时辰整,排在前面的人就能买到一个竹筒饮品,并配根芦苇杆。
竹筒装在油纸袋子里,袋子上还有图案,一个头是桃子形状的小人,旁边还写了一句话,“今天你‘桃’了吗?”,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桃。
而且,来福酒楼还限量出售一种叫‘蜜桃酥’的饼,和一个什么桃味奶油夹心蛋糕,尤其那个奶油,据说老好吃了。
不过这两样数量特别少,只有少数人能抢到。后面的人再想买,人家只会告诉你,”抱歉没有了,您可以预定,次日辰时取货,不过只限奶油夹心蛋糕,而且每天只限五个,多了烤不出来。另一个蜜桃酥都是现烤的,不预定!”
有的人家好事儿,我多加钱还不行么?李掌柜,我也想加钱订,奈何人家只一句话,做不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秀英表示很委屈,不是我故意要气人,而是我最近确实是忙毁了,不不不,应该是全家人都忙毁了。
她一开始打算的挺好,一天只卖两百杯,给来福酒楼一百五十杯,她自己再卖五十杯,主要是自家离私塾近,五十杯还是挺轻松的。诚记茶楼没想过,人家本身就卖茶饮,不好当面顶人行。这样均下来,正好一个时辰五十杯,四个时辰就能卖完收工。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法只实施了三天,来福酒楼的李掌柜就找上门来了。
“不行啊,门前排队的人太多,你这点量完全供不上,还得再加点!”
“加多少?”
“怎么地不得加一倍?”
加一倍就是三百,再加上自己卖的五十杯,平均一个时辰八十七点五杯,近九十杯了,“太多,干不出来!”
“那加一百杯?”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白来了。
加一百杯就是二百五十杯,再加上自己这面五十杯,平均一个时辰七十五杯。还是有点多。
陈秀英正欲开口拒绝,结果被陈母截过话去。“加一百杯是吧?可以!”然后把李掌柜客客气气打发走了。
然后才说自家闺女道:“你是不是傻?送上门的生意还往外赶?”
陈秀英:“娘,没有那些奶。”
“中午再让大江送一趟!”
“还没有那些料,果肉、凉糕都得准备。”
“那就让余婆子在家帮你做,中午一并送过来。”
“她还得在家准备芦苇杆,还得做饭看孩子。”
“芦苇杆谁不能弄?你一天花个十几文钱,郭龙郭虎就帮你弄了。”
“他俩还得放牛。”
“牛往哪一赶,绳子一栓就吃呗,不耽误工!”
“这样也成吧,但那竹筒也不够,山上水杯那么粗的竹子没那么多!”
“那你就跟酒楼说,两个竹筒顶一文钱,酒楼主动就帮你回收了。还有问题没?”
“有,思思那边包装袋也供应不过来。”
“那就让孩子们只负责画,粘袋让王氏和你两个妯娌搭把手,粘十个袋一文钱,保准她们也愿意干。”
“那行吧,只能这样了。”
结果,娘俩刚打算完,东麓私塾的山长也找上门来了。
“秀英啊,你那个奶茶供的挺好,我喝着也挺好,不过听说还有什么蛋糕,能不能也供给我们一些?
不用多,就中午休息时间就成。你不道,天天你家那香味一飘出来,学堂里的孩子们都跟着吞口水,甚至还有学生上课溜号的,这长此以往也不行呀!
你看看我和你爹,我们都这么多年的老关系,能不能再给大家优惠些?”
陈秀英……您老不愧是山长,是真能讲!桃子味的蛋糕不行,熬水太费时间,有一种简单的奶油卷,味道也不错,其他家都没有,学校特供,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于是,当宋钊骑马来到妹子家时,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
陈母和周母俩老太太在裁纸,小思思领着一帮孩子在画图。
另一边一个老婆子领着丫头在削桃子。一个半大小子在剪芦苇杆。还有一个老头领着许午和一个小子在做竹筒。
陈秀英则在灶上忙着搅拌,一旁她俩妯娌也在忙活打蛋。
以为没有闲人了,不,还有仨!陈夫子领着周大江和陈明远在上课。
陈明远马上要下场考了,临阵磨枪,不快有光,学吧!
周大江虽然不用下场,但府城的云来书院也是要考的,你以为白让你进?
所以,大家一时都没发现宋钊。不过也就一小会儿,二宝画完手上的小人,一抬眼就看见了,“大将军来啦!”
托安哥儿的福,宋钊的模样被周家和陈家大小孩子都记在心里。虽然宋钊穿着是常服,孩子们也一眼认了出来。
立马扔了笔,放下画,跑上前把宋钊给团团围住。
“将军舅舅您来啦!快进去坐!”说话的是小大人周思思,拉着宋钊就往屋里走。
陈秀英听到声音也把手中的锅铲递给嫂子,也连忙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