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车祸这事儿这么大都被压下来了,是不是……不简单?”沈曼抬起眼来,将切成块的苹果递给她。
她接过签子的一端,咬了口,回答的很自然,“阿之正在调查,这件事不好报警,所以都压下来了。”
沈曼瞬间明白了。
以傅家这种身份,世界里是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
她没有继续追问,却不放心江晚意,叮嘱说:“无论如何,你要保护自己,据说那晚上是因为没有保镖跟着,所以出事的。”
江晚意诧异,“也是二爷说的?”
沈曼点点头,不置可否。
二爷都这么说,傅淮之却一直没问过她,为什么不带上保镖,为什么要和霍明征见面……
沈曼半个小时后离开了。
琴姐中午又给她拿了补汤进来,说是老宅那边的管家送来的,现在每天两顿汤,都是傅老太太的意思。
她老人家一直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孙子了,却不过几天时间又没了,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江晚意唯一能做的,便是配合喝汤,好让傅老太太心里舒服一些。
……
她进医院的事,一直都瞒着江家那边,父亲也忙,最近和傅明宇开展的新项目特别顺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父女之间大多通通电话,连面都见不上。
如今江家恢复实力,甚至比过往更好,又跟傅家扯上关系,在江家落败避之不及的一些豪门,纷纷上前讨好。
至于母亲,更是被这些富太太们缠着,阿谀奉承着,偶尔江母也会打电话跟她吐槽这些富太太们。
但话里话外更多的是解气,是庆幸。
以前江晚意觉得母亲势力,如今来看,这本就是个势力的世界,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踩地捧高。
当富太太习惯了的母亲,在江家落败后,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想事情想的入神,以至于傅淮之来了病房她都没发现,直到温和的声音响起,“在想什么?”
江晚意回过神,看到他来到了病床前,稍微感到错愕,“今天这么早来了?公司不忙吗?”
傅淮之嗯了声,一身深色西装衬托的他矜贵清雅,俊美无双。
他坐下,看汤喝了不少,露出笑意,“今天胃口不错。”
江晚意笑,“妈的心意,不能辜负了。”
那天谈话以后,她对他的态度暂时好了些,至于离婚两个字,也不再提起。
她内心是乱的。
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傅淮之温声说:“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少吃点。”
“妈会担心。”
江晚意温温婉婉的模样,看着他说,“这两天你不在,少吃了点妈以为做的不好吃,1还把厨师说了一顿。”
这是管家来送汤的时候说的。
她无奈道:“你要在的话,好歹能让你喝点,替我解决一点。”
“那今天这些,剩下的我喝了。”傅淮之眼底浮起笑意,万分宠溺道。
江晚意一愣,“这都是剩的,多不好。你过来的时候吃过了吗?要不要让高助理给你买点吃的?”
“你剩的叫赏赐。”他半开玩笑。
傅淮之温雅英俊的模样,极度的赏心悦目。
不得不说,再生气看到这张脸,都能消气一大半。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贫嘴呢。”江晚意没了前两天的赌气,开始和他正常交流了,说话也没之前那么尖锐刻薄。
傅淮之径自从汤壶里倒了碗汤出来,尝了口,又继续喝,喝完了一碗才放下。
琴姐眼里有活儿,见状马上过来收拾。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
傅淮之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抬起眼,见江晚意一直看着自己,他轻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江晚意回了一句。
这句话很早就想说了,但那时候,她享受这种变化,不想提醒了他,免得又和以前那样高傲冷峻,拒人千里。
傅淮之眸光柔情似水,捏捏她的脸,“那是对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江晚意眼眸澄澈干净,在娱乐圈浸染多年,没被大染缸浸泡,这点十分难得。
她问:“车祸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还是霍律师?”
傅淮之说:“都有。你和霍律师都是他们的目标。”
“怎么会?”江晚意惊讶。
“那天霍律师约你见面,正好撞上对方的计划了。”傅淮之言简意赅。
江晚意心头咯噔一下,“那是谁做的?”
傅淮之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压下眼底的思绪,“暂时还没确定,目前正能从对你们下手的人身上着手调查,需要点时间。”
江晚意狐疑,明显不信。
但是他的神色太寻常了,寻常到不像是骗她。
可能真是她想多了吧。
她点点头,“好,等查出来了你告诉我,阿之,别骗我。”
她期盼的眼神凝在傅淮之脸上,满是渴求。
被欺骗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傅淮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低声应下,“好,不骗你。”
……
对于这件事,江晚意觉得奇怪的点在于,对方如何确定,她会和霍明征一起出现呢?
要么,他们被监视了。
要么,这本就是个圈套,每一步都被对方算计。
至于是哪一点,江晚意更偏向于两点都有。
霍明征的病房,出现了不速之客。
白色的身影双手插在裤兜里,对着床上的霍明征一番凝视后,啧啧了好几声,惋惜道:“瞧瞧,为了个女人,怎么就沦落成这样?”
霍明征神色淡漠,“你来,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萧玦笑着摆摆手,“不,你误会了,我是来提醒你的,我说了,傅淮之的女人你最好别碰,你偏不听呀。”
霍明征阴沉着脸,冷笑了声,“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傅淮之相杀?现在变老好人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只是认为,爱一个人,就有追求的权利,傅淮之能得到江晚意,你也可以。”
萧玦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放在床尾的栏杆上,微微俯身,“可是傅淮之这人有多危险,你知道的,你看,现在不就受伤了吗?”
霍明征拧眉,“你觉得这件事,是傅淮之做的?这不可能,他就算想杀我,也不会伤害晚意。”
“是吗?你这么相信他……”
萧玦眯起狭长的眸子,泛出丝阴险试探,“怎么,你和他之间只是演戏给我看么?霍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