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璃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岛主不觉弯起嘴角,握着江璃的手力道更大了些。
“本座更知,如果不是你来,本座那该死的养外孙女,没有这样的命数。”
江璃心口怦怦直跳,思绪有些乱,一时间分不清老人家是在夸她,还是在调侃她。
“是你,改了她的命数,改了我刘家的命数,说到底,你是我刘家的贵人。”
江璃听闻此,连忙从櫈子上起身福礼:“岛主言重,民妇不敢。”
“快起来。”岛主攥着她的手,将她扶起。
江璃这会再坐下,便有种如坐针毡之感,所有的秘密在眼前的老人家面前无处循形,被看得透透的。
“本座知你一定在心里想,竟知身边养了两只白眼狼,为何不早早除去?”岛主说到这,无奈的笑了笑。
江璃现在可什么都不敢想,大脑空白。
“这都是本座亲手种下的祸根,除不去也除不尽。那丫头死了便死了,到底是要给岛上一个交待。”说罢,她再次握紧了江璃的手:“至于地牢里的那个,也杀了吧,给他个痛快。”
岛主这番话,还是让江璃听出她对方先生的不舍。
不说,岛主与方先生年龄差距甚远,方先生的长相也只能是勉强过得去。
想来,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岛主就喜欢这样式的。
但是被养在身边多年的面首背叛,岛主仍能念及往日情份给此人一个痛快,可见得岛主对此人用情至深。
不过,岛主怎的把身后事交待于她!
在江璃心底疑惑之即,岛主从软枕下摸出一块令牌,放到了江璃手里。
江璃再傻也猜到其中之意,不禁觉得这块玩意烫手。
可对方完全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牢牢的将令牌扣在她的掌中。
“绛鳞令乃长生岛统领的象征,除了你,无人再适合替我刘家延续。如果是她,本座情愿死前毁了这座绛鳞阁,也不会将刘家的命脉交出来。但你不一样,本座相信你。”
江璃内心惶恐:“岛主,民妇岂能胜任您的重托。”
“诶~”岛主嘴角淡笑,摇了摇头,否定江璃的话。
老人家的精神明显逐渐下降,江璃知道她在强撑。初次被人托以重任,江璃的心情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对这位老人家的感激与不舍,更多的是惶恐与震撼。
“你可愿以她的名义,唤我一声外祖母?”
咯噔~
江璃心头重重一颤,眼底不禁涌上一层热意。
她慢慢收紧手指,攥紧掌心中那枚令牌,抿着唇,郑重起身提起裙摆双膝跪地。
“孙女,见过外祖母。”这一跪一磕头,是她替原身江氏所拜。
靠躺在软榻上的岛主,满意的漾起一丝微笑,眼底尽是欣慰之色。
江璃接连再磕了两次头,这是她对这位老人家以表的敬意。
岛主见状,忙伸手示意江璃起身:“好好好,起来吧。”
“是。”江璃提起衫摆,起身拱手再次福了一礼。
“孩子!”岛主握住江璃的手,语重心长的道:“长生岛就托付于你了,我大宁刘氏愧对先祖,我是个罪人,要到下头赎罪去。”
江璃握紧岛主枯如树皮般的手,想安慰几句,但嗓子眼却哽咽着难受。
更知道,她所有安慰的话,在精明的老人家面前,不过是几句悦耳讨喜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