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嗔笑一记:“好,娘且尝尝你们的手艺。”
江璃和梁氏一人拎起一块糕点浅尝,入口松软,香味浓郁,甜口适宜不腻。
兰姐儿直盯着两位长辈看,见娘亲和姨母脸上露出的赏赞之色,心里盛满了自豪感。
这时,袁娘缓步来到殿前,先是看了眼梁氏,而后再看向江璃。
如此明显的意思,不必袁娘禀来,江璃也猜到,该是程副将又带人来渡口。
她想了想,看向身旁的梁氏:“这阵子,姐姐和谨哥儿休养的这些日子里,其实,妹妹有些事一直未与姐姐提及。”
梁氏不明所以然的眨眨眼,是也看出袁娘近前是有事相禀,却迟迟不见说话。
“璃娘子有事不妨直说。”
“想来姐姐也是猜到,程副将自回到兖州城,隔几日便会带人来岛接你们回去。”
梁氏听闻此,倒也不意外,毕竟做了十几年夫妻,当家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性,她又如何不知。
只不过经此一遭,她已经看透了许多事情。
见梁氏垂眸深思不语,须臾,江璃便开口道:“倘若姐姐不愿,我让人打发他回去。”
梁氏闻言,缓缓抬起头看着江璃,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如果只是她一人,她是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可是——。
思及此,梁氏的目光落在跟前的闺女身上,更多的是为孩子的前程考量。
她不怕和离带着孩子单过,但没有父亲的孩子,将来方方面面多少会受到外界的阻碍。
程仪已有十二,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却也知大人的事情,她做孩子的不能多嘴,所以安安静静的抿唇不语。
梁氏犹豫片刻,最终深吸了口气,做了决定。
半个时辰后,冥夜得了话,把程副将领到哥儿的院子里。
阔别多日,再见嫡子,程副将心里属实惭愧得紧,尤其是看到孩子当下的病态,更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用。
“父亲!”
靠躺在床上的程谨,准备掀起身上的被褥下床见礼,被程副将伸手按住:“你好生躺着别动,父亲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程谨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微点头。
这时,程副将听闻身后紧闭的房门开启,转身看来,就见多日不见的大娘子和仪姐儿缓步近前。
袁娘识趣的在外头将房门掩上。
奕景听说程副将进了他们长生岛,好奇的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颗冰梨,边啃边来到院子中那张石几旁坐下,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阙哥儿也从屋里出来,见他小子贴脸吃瓜,不由得压下嘴角边的笑意:“哪有你这般失礼,让别人瞧见了,倒是落了咱长生岛的礼数。”
奕景不以为然,翘起了二郎腿,咬一口冰冷的冻梨:“小爷我这不是担心谨兄三言两语又被哄骗了去,没得回去给他那善妒的庶兄欺负,哪回不是谨兄在家中受罚。”
最后,又凉凉的补一句:“唉呀~,不着调的祖母,眼瞎的父亲,恶毒的庶兄,我们的谨兄弟好难啊~!”
守在房门前的袁娘险些没憋住笑,赶紧垂下眉眼,双肩抖动。
阙哥儿眉头一跳,奕景这小子上哪学来这般拈酸的话,私底下说说且罢,他竟还故意拔高音调,是想让房里的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