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你说,怎么变?”
“虽然皇爷爷罢相位,收相权,皇帝一人集权,我大明本质上依然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一旦皇帝软弱、亲善士大夫,士大夫必然乘势而起,复宋朝故事。
那些士大夫只忠于他们自家的利益,唐朝来了拜李家,宋朝来了敬赵家,元朝异族来了他们同样可以跪。这群人连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都可以出卖,更别说朱家了。
别看他们现在恭敬,都是表面功夫,只要我朱家皇帝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就敢阳奉阴违,就敢反抗,甚至杀了朱家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我儿,切莫危言耸听。”朱标说道,“动士大夫会动摇国本。”
“父王,我没有危言耸听,若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不用太过麻烦,当今天下,南北人心裂痕太大,想要弥合最好的办法就是迁都北方,这将极大损害江南士大夫的利益。
不用真的迁都,传出风声就行,那群无法无天的士大夫绝对会发疯。
皇爷爷可以让父王北上巡视各大城,以考察迁都的名义,我保证父王出了京城就回不来,就算回来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混账!”被带动情绪的朱元璋大怒,旋即冷静下来,“乖孙,他们果真会如此?”
“皇爷爷若是不信,可以先让父王修炼有成,无惧病痛毒害后试试。反正迁都是必须的,弥合南北是我大明当下最重要的国家任务。”
朱标有些心虚看了朱元璋一眼:“若果真如此,杀戮太多,会动摇国本。”
“那就把国本变了,让士大夫绑定不了国本。”朱雄英说道,“别看士大夫耀武扬威,都是纸老虎。他们有自己的软弱性,他们极度利己,不团结,动士大夫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段,各个击破就行。
先对江南士大夫动手,他们最强大也最罪大恶极,只要清洗了这些人,其他南方士大夫会乖乖听话的。到时候来个分化拉拢,整个士大夫阶层就会土崩瓦解。”
“详细说说。”
“首先,不能让整个士大夫阶层有狼狈为奸的机会,不能暴露最终目标,我们可以用平叛为理由剿灭江南士大夫,就用刺杀太子的名义。”
“要是他们忍得住不动手,不敢动太子呢?”
“那就我们动手,江南士大夫也不是一条心,有许多利益纠葛,他们不敢保证不是他们的人做的,这就够了。”
朱标说道:“岂能做栽赃陷害之事,再说没有证据怎么平叛?”
“父王,你是太子,将来的皇帝,居然如此天真。对皇帝来说,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造反,只要你有造反的能力就要杀。”朱雄英说道,“对江南士大夫同理,不需要证据,有怀疑就要杀。”
“我儿,你怎变得如此冷酷?”
“在那个世界我学会一个道理,没有人不能死,没有人不能杀,没了谁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一直不说话的马皇后一把搂过朱雄英:“我的心肝,你受苦了。”
朱元璋拉过朱雄英说道:“好了,你们不要打岔,让乖孙说完。”
“士大夫有两张牌——收税和舆论,我们可以借助清扫江南士大夫的权威顺势推行农无税,拿掉士大夫的收税权,断掉他们维持统治乡村的根。
舆论这方面就有些麻烦了,不过依然有釜底抽薪的办法。
以往士大夫把控舆论,可以定义谁对谁错,就连皇帝做的好不好也是他们一笔画出来的。想要打破这一点,就必须跳出士大夫的框架。
士大夫的框架就是四书五经,千百年来他们掌控释经权,就掌控了对错定义权,就掌控了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