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柔甲已投来问询的目光,显然意思是,这张慕见过我,虽然当时是男扮女装,一时间不一定被识破,但迟则生变,就是死身份也绝不能暴露,不如拼了!
见此,他微微摇头,连忙示意稍安勿躁。
开什么玩笑,对方有备而来,几十号悍匪,外加一个实力不弱的张慕,手上还有人质,若是拼命,自己倒是不惧,大不了杀出重围。可其他人呢?天师观团灭不说?柔甲估计也要交代在这里。
柔甲可是魏国派来专门负责日后联络的,若万一死了,再等下一个接头人,还不知猴年马月。最关键蜀吴之战在即,必须要在刘备出征前,打入蜀汉内部,这过程中少不了柔甲勾连协助。
随即他一震丹云枪,发出金石碰撞之音,在吸引开张慕等人的注意后,便深深的叹息一声,主动松开丹云枪,看向张慕。
“莫要害人性命,贫道随寨主去便是。”
张慕大喜,立时招呼着手下人杂乱行礼。
“还愣着作甚!快快拜见军师?”
“拜见军师。”
一时间,天师观的徒子徒孙们都慌了神,纷纷惊呼劝阻。
“师叔不可!”
“师叔您走了,山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他苦笑着看向众人,心道你们以为这些山匪会将你们全放了?有点觉悟好不好,人质懂吗?嘛这一个个营养不良的脑瓜子,哎......
再说,幸亏柔甲现在是女子打扮,若还是过去女扮男装束发的护卫模样,万一被张慕这厮认出是魏国的细作,那可就真的呵呵了。
即便张慕不杀柔甲,可当下人多眼杂,一旦传将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他早已知晓,天师观中有蜀汉的探子,而根据原主记忆,此人不是玄甲、就是玄乙。
而原主过去之所以不除掉蜀汉探子,那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其次是留只眼睛在身边,用的好有时也是把不错的保护伞。
但如今,张慕的出现,不仅打乱了原定计划,还极有可能暴露柔甲身份,若被蜀汉的眼睛知晓,只怕万事皆休。
所以不如先答应张慕,在还未暴露前,暂时离开天师观,届时再想办法脱身。不过这一去,也不知多久,需得另想办法自救才是......
电光火石间,他已计上心头,遂在群匪环伺之中,露出一抹洒脱从容的笑容,直视向张慕。
“不知贫道可否留书于友,以做别离?”
“好胆!汝是想报官吗?”
左右喽啰大喝,却被张慕抬手制止:“不可对先生无礼。”
说罢,他一脸笑意的看向白泽:“儿郎们皆是粗人,先生莫怪,请自便。”
白泽重新审视了下眼前黑脸汉子,没曾想这张慕竟不反对自己留书,他就不怕我在书信中做手脚?看此人也并非无智之辈,只怕是有恃无恐。
此时,他已拿起案上毛笔,于木牍上开始书写——
【请文伟拜谏丞相,奏汉天子书......】
不多时,洋洋洒洒数百字一蹴而就。
随手丢了毛笔,将木牍递给张慕审阅,张慕却看也不看,显得‘十分信任’轻轻推开。
“张某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生不必如此。”
白泽重新审视了下眼前张慕,随之微笑颔首,暗道这黑厮倒是位人物。